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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献丑

    “咋还自己喝呢, 不痛快群里喊一声啊。”钟正浩摸过瓶起子说。
    季岑笑了笑:“没不痛快, 我这是想自己偷着乐呵。”
    季岑有多不痛快钟正浩和小桃可太看得出来了。但他们也仅仅是以为这人是因今天肖明军进了重症监控室的事。
    跟戚衡吃了一通在先,季岑接下来没再吃什么,他光是烟就酒。
    烟一根一根抽,酒一杯一杯喝。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在那片烟火热闹里沧桑成了个老大爷。
    小桃吃饱就回去了,只剩季岑和钟正浩的时候钟正浩才道:“岑子,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我哥刚进去那时候, 我也偷着一个人出去喝酒。那滋味我实在形容不上来,但就是他妈的难受极了。”
    季岑看了看钟正浩, 点头:“对,是他妈的难受极了。”
    这俩一个在说肩膀头子, 一个在说胯骨轴子。根本不在一件事上。
    “肖叔进重症室了也不是就判了死刑, 你得挺住,等他出来, 他肯定能出来。哎戚衡那小子呢,他咋没陪你。”
    季岑没说什么, 提起杯子跟钟正浩的杯子碰了一下,然后仰头把酒清空了。
    喝到十一点多的时候,季岑兜里揣着的手机震动。
    他掏出来一看是乔艾清的来电, 根本没想接。觉得来电内容应该会跟找过来的宋玉芬说得差不多。
    从他没想接听后, 震动就没再停。
    在屏幕显示五个未接来电后, 季岑抿了口酒滑动了接听。
    他没先吭声, 打算全程听对方说。
    “戚衡在永利吗?在的话让他回洋南来。”电话里的乔艾清说。
    季岑动了动眉毛, 呼出酒气道:“他不在这边,天刚黑的时候就走了。”
    乔艾清听了这话颇有担心地继续:“啊?那这孩子去哪了?也没回来啊。他说了晚上回这边住的,都这个点儿了还没回呢,手机也没带,我打了汪鹏电话,那孩子也说不知道,你看问问你那几个小哥们,知不知道戚衡哪去了……”
    握着手机的季岑在算着戚衡从他面前离开到现在的时间,有快四个小时了。戚衡没回洋南会去哪?他敢把人弄走就是知道戚衡还有洋南可以回的。
    想到戚衡最后看他的那一眼,季岑脑袋里就都是不好的联想。
    万一戚衡那个死犟的,一时伤心欲绝出点儿什么事,可太操蛋了……
    见季岑挂了电话就走,钟正浩也赶紧起身。他追上季岑问:“干啥去啊你?”
    季岑大步跑向永利,确认门是由外锁上的后就没去屋里找人。他从裤子兜拽出车钥匙,开了车锁就坐进了车里,完全不顾钟正浩不停的追问他要干啥去。
    这时候的季岑也不知道自己是咋了,脑子抽了似的想出去找戚衡。
    他明晃晃地后悔了,后悔把人气走。却没功夫想去哪里找,只想着要赶紧出发。
    启动了车的他,看倒车镜里有大片的空间可以一把将车倒出停车位。
    酒精作用下稀里糊涂又心急的他,倒车挂了前进档,踩油门的力气也不小。车子一下就顶到了前面的树干上。
    在一旁的钟正浩眼睁睁看着那车跟疯了一样,直接怼上树后一下子就闷灭火了,吓得他惊呼了声。
    不少路过听到动静的也都吓够呛。
    钟正浩跑上前大力拍着驾驶位的门叫着里面的人:“没事儿吧你!岑子!岑子?季岑!”
    驾驶位上的季岑被弹出的安全气囊拍的面门疼,听到钟正浩的声音一点点抬起头,他看着冒烟的车前盖惨兮兮地笑:“这车刚买的时候,我就怕安全气囊不好用,你看,是好用的。”
    “别瘠薄墨迹了,赶紧看看哪撞坏了没有。”钟正浩骂道。
    季岑晃了晃脑袋,清醒了不少。
    他开车好几年了,都没出过任何问题,偏偏犯了这么个错误。
    人都让他给气走了,这事也不容反悔的。现在又何必担心人家有什么三长两短。
    他骂自己差点儿没撞残是活他妈的该。
    他打开车门,伸出一只脚后无限的眩晕感让他立马就吐了起来。
    进小区没走多远见楼上宋玉芬家客厅灯是亮着的,戚衡就知道他妈跟他干妈在等他回来。
    他没有带手机,腕上的手表在跟季岑打起来的时候碎了屏,不走字了。
    所以他也不知道现在具体是什么时间。
    他从长青离开,一路跑到了江边。
    在江边那棵埋葬将军的柳树下坐了很久。江风听他放声地哭也吹的他头疼。
    从江边回到洋南是走回来的,他没什么力气了,现在什么也不想多想,只想躺在床上睡死过去。毕竟清醒着太难过了。
    戚衡到了楼上敲开门,宋玉芬就埋怨着对他说:“老儿子,你去哪了你?我跟你妈都找不到你。”
    这么大个人了,就算夜不归宿也不是什么值得担心的事。她们过度担心他,不过是怕他又背着她们干了啥难以让她们接受的。
    戚衡脚上还穿着下午穿出去的那双拖鞋,往返江边的历程让它们灰头土面并有多处细小裂痕。
    乔艾清看着戚衡有些红肿的眼睛问:“你去哪了?”
    戚衡换下拖鞋光着脚走去洗手间冲洗:“出去自己坐了坐,忘记时间了,没事儿。”
    等到他把洗手间门带上后,宋玉芬和乔艾清在对视里都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