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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魔君竟是我自己

    不知为何,每一点触感都像火燃遍,叫奚不问颤栗。那伤痕累累的手最后抬起他的下巴, 要他仰起头更深入地接纳他的吻。
    两个人的手在对方身上摸索着,混乱着,齐齐脑昏眼盲。
    探入无念衣襟的手忽然被扎了一下,奚不问气喘吁吁地停下动作,低头去看,一方巾帕包裹着,他觉得眼熟,好像在董各庄见过。
    无念迟疑片刻,取出来打开,露出一柄青鸟桃木簪,他气息还有些不稳,也不知是不好意思还是涤荡的情yu作祟。
    上一世他就不知道怎么表露爱意,行多过言,藏着掖着,怕叫人困扰,这一世还是讷言,脸皮薄得很,透着浅粉,可这一回,却想叫奚不问知道。
    “你生辰那夜我雕刻的,一直没机会赠你。”
    并非顶好的木料,似乎是路边桃枝上撷取,裹挟着天然的桃木香气,但削刻得极精细,一丝木刺都没有,上立一青鸟展翅,栩栩如生。
    他那时还不知上一世过往,倒意外的同上一世所赠之簪用意相类,可见因缘之妙,叫二人感慨。
    奚不问珍而重之地接过,难怪他生辰那夜无念深夜未眠,警示大家客栈失火,原来正在熬夜雕刻此簪想补他一份生辰礼。
    他心中火热,紧紧握着那簪,如万钧之重。又恨无念脸皮薄,迟迟赠不出手,使他直到今日才知晓他的心意。
    有什么比两情相悦更让人满足的呢?
    他偷偷爱了他上一世,这辈子终于宣之于口,不必用气声,不必用口型,不必瑟缩,不必胆怯,便在那万家灯火,人潮鼎沸的深处,他可以大声说,他尤其喜欢他,天底下他最最喜欢他。
    而最令他惊喜的是,他竟也爱着他。
    奚不问提着无念的衣领站起来。无念又被他的腰带绊了一下,踉跄着摔到奚不问的身上,被他拽进了洞。
    晚饭后点燃的篝火还在兢兢业业地烧,两个人滚进铺得软实的草垛里。奚不问解开了无念的衣服,寒意细碎地跌进肌体,又叫奚不问暖散了。
    无念的身体是健壮而匀称的,平日里有衣服的遮掩却看不出,五官又过分温润,倒叫人想不到。他双眼蒙住,白布往下是急促呼吸的鼻翼和叫奚不问咬得红肿的唇。
    他无意识地舔着唇瓣,又抿起。难耐的神情,叫奚不问喜欢得不行。
    奚不问俯下身,一点一点种下爱意。
    “奚不问……”无念咬牙,下颌线绷得很紧,吃力地吐出他的名字,过一会儿又半是哀求半是警告,“沈魄!”
    视力不存之后,其余的感官被放得无限大,奚不问唇瓣的弹性,那一点温热至于冰凉的湿意,吮时勾起的那一点皮肤,都牵动着他每一处神经末梢,他感觉自己随时要炸裂开,变成五光十色的烟花。
    听他唤他,奚不问微微抬眸,曾属于无念的冷淡双眸里被情yu填满了,流光溢彩。
    “你别……”
    “唔。”
    未说尽的话变成闷哼,被奚不问拿捏得明白。
    他额上挂着晶莹的汗珠,眯起狐狸眼笑,甘愿伏低,引导着让他舒服。尽管自己很痛,但是他不在乎,或许也不算痛,跟爱沾边的,痛也快乐。
    他上了瘾,贪恋地看着无念弃了他的清正,弃了他的佛,被他搅扰地忍而复忍,又至于无力自持的模样。可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
    天旋地转间,他从上面落到了下面,躬着背,脖颈上刻着和字的玉珏坠下来跟着频率直晃,衣服滑落,露出光洁白皙的肩头和刚刚结痂的肩胛骨。
    控制权反转,他汗淋淋地攥着枯草,只能闭着眼无意识地随着波涛起伏。
    无念按着他的脖颈,喉结在他掌心上下滑动,他顺着颈上的细绳一路摸过去,玉珏被体温暖得发热,他终于知道上面的和字是云冲和的“和”,与上一世他予他的阙剑上缀的玉佩别无二致。
    他哑着嗓子问:“这玉佩……”
    奚不问喘息着,汗砸在上面,像一粒珍珠:“你刻的那枚天渊之战时丢了,回去找也找不到,这枚是我仿着刻的。”
    他鼻音有点重,又娇又软:“我尽力刻得一模一样了……”
    话说得可怜,叫无念情动,更用力地叫他感受他的存在。
    奚不问没想到,之前他勾出的痒如今尽数变成痛还给了他,轻拢慢捻抹复挑,变成四弦一声如裂帛。
    温柔惯了的人,被勾逗得狠了也很可怕。
    他在眼前一黑之前,朦朦胧胧地这样想。
    这一夜不知怎样过的。直到天边熹微,奚不问醒来,发现自己整个人缠在无念身上,两个人腹压着腹,腿叠着腿,锁骨间有青紫的吻痕。
    无念的身上也并非无瑕,被奚不问抓出的浅淡血痕,昭示着昨夜的激烈和欢愉。
    他恍惚间忆起,昨夜他还故意勾着他的背喊他师父,要他不好意思。结果就是自己不想活了,哭着喊着,哀戚戚地咬他的下巴,求他再温柔些。
    奚不问自认脸皮厚,但此时也不由得赧然。
    他顺着无念身上的伤痕数过去,直到看到他蝴蝶骨处那深褐色的胎记。
    他曾在他洗澡时瞥见过一次,当时未及细看,此时他指尖轻覆着揉过去,那胎记像是精美瓷器上的一道可怖裂痕。
    这一触,无念醒转,觉出奚不问趴在他身上,摸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