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人 第23节
作品:《小美人》 这一日夜幕降临之后,崔焕换上一身夜行衣出门去了。
他想了一整天,也没想出来个妥善的办法来,可时间又不等人,他心里又着实担心乔晓棠真的同别人定了亲,待到了傍晚之时,他决定铤而走险,趁着夜色潜到乔家后院去,再攀上印月小居与乔晓棠见上一面。
如今正是月末,只有一点点稀松的月光洒落在地上。乔家的院墙并不是很高,银锤站在墙下,将一只五爪钩甩到了墙头固定好了,又将绳头递到了崔焕的手里。
“二公子,你确定乔家肯定没有养狗吧?”银锤很是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其余三个也都挤在一处,两眼巴巴地看向了崔焕,生怕他此去会有意外出现。
“真没有,哄你们作甚?一会你们几个都躲远些,别叫人看见了。”
崔焕瞪了四人一眼,口中低语一声,然后接过绳子,手上一借力,脚下几大步就攀上了墙头,然后朝四人挥了挥手,紧接着又翻身下了墙。
那四人在墙下提心吊胆地等了一会儿,确定墙内没有传来狗吠之声,他们了略略松了一口气,然后轻着脚步往附近藏身去了。
崔焕跳进了乔家后院,借着微弱的月光,摸索着找到了印月小居的所在,又顺着上次攀爬的路线,慢慢攀上了二楼窗户边。窗户是关着的,不过透过窗纸能看出里面点着灯的,不过倒是没看见有人影走动。
崔焕在窗外等了一会儿,屋内还是没什么动静,他也不敢开口相唤,担心屋内除了乔晓棠及她那小丫鬟还会有旁人在。他的双脚踩在窗外的砖缝里借着一点力,时间长了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于是就伸手轻轻推了推窗户,还好窗户没有被关死,一小会之后就被他推开了一条小缝。
崔焕透过缝隙朝内看了一眼,就发屋内没有人,只点着一盏小灯。他大着胆子将窗户推得大了些,然后很是小心地爬了进去。他猫着腰在屋内四处看了看,没看见人也没听见动静,只看见里面一点有还有一间门,门上挂着厚厚的帘子,想来那门内是她的卧房。
崔焕走到那门口,伸手轻轻掀了门帘轻着脚步走了进去,里面灯光也极是昏暗,还好像有些雾气缭绕似的感觉。他摸索着往内去,见得里面有扇屏风,他一闪身腾至屏风跟前。
“朱樱,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今儿晚上你帮着三婶赶一赶,就能将那几件春装的绣活赶好吗?”里面传来了说话声,声音脆软悦耳,正是乔晓棠的声音。
听她这话的意思,她那小丫头不在,她一个人在里面了。崔焕想到这里心里好一阵庆幸,于是立即迈步走进了屏风之内。可进去之后才一抬眼,就像是突然之间被人施了定身术,一点也动弹不得了。
原来屏风之内有一只大浴桶,浴桶内,有一道身影正背对着他,一头柔滑黑亮的青丝散落在白皙莹润的削肩及后背上,青丝掩映之下,细窄的腰身若隐若现,柔美娇弱里又带着一丝妖娆的意味。
“朱樱,你这丫头是怎么回事?和你说话半天也不吭声?你快过来,拿块帕子替我裹了头发……”崔焕正呆若木鸡间,这时又听得里面传来带着些嗔怪的吩咐声,那声音轻软里带点慵懒,令他心头不可抑制地生了些颤栗的感觉。
第39章 .独发晋江文学城39他的心头似是沐了……
崔焕也不敢出声,只是心里有些蠢蠢欲动,忍了又忍,可脚下还是鬼使神差般的,朝那浴桶的方向慢慢走了过去。
待到了跟前,他立住了脚步,鼻端萦绕的,是一阵阵的清幽之香,垂眸间,是她白皙柔媚的削肩,那上面正有细密的水珠不停滑落,突然之间,他心里就慌乱了起来,再不敢上前了,犹豫着想着要退到屏风之外去。
“这丫头今天傻了么?帕子呢?”
等着裹头发的乔晓棠感觉背后好半天没动静,于是一边嘀咕着,一边转身过来看看。这一看之下,却是被吓得魂飞魄散。她哪里能想得到,外面站着竟不是朱樱,而是个身着一身黑衣的男子。她第一个反应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忙抬手擦了把眼睛,然后使劲再看了一眼,这才发现那人竟是长着一张熟悉的面孔。
是崔焕!猝不及防的乔晓棠想要扯开嗓子尖叫一声,可声音自喉咙滑出一半之际,她又蓦然警醒,此刻绝对不能叫喊,一喊出声,她就完了!于是她只好硬生生的将喊声又憋了回去,只来得及抬手捂住了自己,然后矮身躲进了浴桶之中。
“晓棠,晓棠,我……我,我什么也没看到……”此时的崔焕也找回了自己的意识,可他仍是直愣愣地站在那里,口中结结巴巴地说着话。
他是突然间瞎了吗?不然怎么能什么也没看到?乔晓棠低着头,看着浴桶中未着寸缕的自己,惊吓,再加上恼羞,令她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她抱紧了水中的自己,又紧咬了嘴唇,眼泪就忍不住夺眶而出了。
“你……你还在看?你这是要逼死我吗?”抬眼见得崔焕仍是双眼发直看着这边,乔晓棠再也忍不住,哽咽着声音质问了一声,然后就呜呜低泣了起来。
听了乔晓棠的质问声,崔焕这才意识到了自己此刻正是做什么,慌神之下,他闭上了双眼又猛然转过身去,然后迈步就朝屏风外走去。可一时慌张之下,他竟是一头撞在了屏风上,那扇木框绡纱的屏风顿时被他撞得歪倒,他慌忙睁开眼,伸双手将屏风给扶稳了。
“晓棠,你别哭了好不好,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对不起……”崔焕走了出来,背靠着屏风,口中一遍又一遍地道着歉。
乔晓棠哪里听得进去崔焕的道歉,她抬着一双泪眼看了看外面,见得崔焕的身影仍是杵在那里,一时间气恼不已,口中带着哭腔问道:“你个混蛋你怎么还不走?
乔晓棠的声音向来是脆软的,这会儿浑身还有些发抖,这一声娇叱,听起来便不像是骂人,竟含了丝丝软糯勾人的意味,这声音听得崔焕的心头怦怦乱跳了起来,浑身一下一时都酥软了。
他有些不知所措,只得软着声音央求道:“好好……我走,马上就会走,不过,我来是有几句话想和你说的,你……你能不能先穿好衣裳,然后听我把话说完吗?”
“你还要说什么?你说什么我都不要听……”乔晓棠低斥了一声,听得崔焕提到“穿衣”提醒了她,慌忙站身来,然后猫着腰伸长了手,将浴桶边椸架上的一件外衫扯了过来裹在了身上,裹得严实之后才出了浴桶赤脚站在了地上。
见得自己头上有水珠滴滴答答滴落下来,乔晓棠忙又转过身,又扯过一方巾子,想要擦一擦头发上的水,可她心里实在慌张,这一扯之下,脚下踩了水,竟是哧溜一下滑将出去。
“啊……”她惊呼一声,随即跌坐在地。
“你怎么了?”崔焕在外面紧张地问了一声,又扭过头看看,就见屏风内乔晓棠坐了地上的身影,他一时慌了神,下意识地就想往里面去。
乔晓棠的脚踝被扭了下,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令她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得伸手捂着自己的脚踝咬牙忍着痛,
崔焕听得她一直不吭声,心头越发紧张了,再顾不得许多,抬腿就往里面走来了。
见得崔焕往里来,乔晓棠顿时又慌了,忙开口阻止,可已是来不及,崔焕已三两步到了她的跟前。
“扭到脚了吗?”崔焕蹲下了身子,一边焦急地问着,一边伸手过来,想要拿开她捂着的手看一眼她的脚踝。
“你别碰我,都是你害我的!”乔晓棠痛得眼泪簌簌掉落,见得崔焕在跟前,一肚子的恼火一下子都蹿了上来,冲着他就发作了起来。
见了她的眼泪,崔焕一时间心头都乱了,立即顿了手不敢再往前,只双眼巴巴地看着她。
“都是我不好,我先扶你起来,然后或打或骂,都由你好不好?”崔焕小心翼翼地央求着。
“我做什么要打你骂你?我要告诉三叔去……”乔晓棠抹着眼泪发狠道。
“好妹妹,你亲手打死我都成,就是不要告诉给三叔。”崔焕慌得求饶道。
听得崔焕还敢厚着脸皮叫她“好妹妹”,乔晓棠又是一阵气恼,正待出声再骂他,可这时就听得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姑娘,水凉了吧?要不要再添些热水?”门外孙大娘的声音传了进来。
屋内两人听得这声音,一时皆都慌了神。孙大娘此时若是进来,见得屋内两人这般情形,那真是浑身长满嘴都说不清楚了。
乔晓棠最先反应了过来,她忍着痛,尽量镇定着声音朝外面道:“孙大娘,不用水了,我都已经洗好了!”
外面的孙大娘听得这话,有些意外地开口道:“姑娘的动作真是利索,这么快就洗好了……”
屋内两人听得这话刚松了一口气,可不想孙大娘紧接着又说话了。
“春桃,春桃!姑娘洗好了,你上来同我进来一道收拾下!”
孙大娘大着嗓门朝楼下喊着粗使丫头春桃,楼下立刻就有人应了一声。
里面的两人一时又生了惊慌,面面相觑之下,就听得门外孙大娘往屋内走来的脚步声了。乔晓棠抬眼环顾四周,无奈之下只得伸手指了下屋内的床榻,示意崔焕立刻躲到床榻上去。
崔焕循着她的手指转头看了一眼,立即明白了乔晓棠的用意,可下一瞬间,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做出了一个意外的举动,他猛然抬手,一把将晓棠自地上抱了起来,然后快着脚步,几个闪身就到了床榻之前,抱着她一道滚落在床榻之内,还一把扯落了榻上挂着的芙蓉绣帐。
“你……你要干什么?”乔晓棠一时懵了,伸手推了一把崔焕压低了声音就问。
“你这样怎能让人瞧见?”崔焕压着声音道。
乔晓棠听得愣了下,想想也回过神来,自己这般哭红了眼,脚还扭伤了,若是被孙大娘发现,必是会吓得不轻,定是要喊了朱樱及三婶来,这一时人都来了,崔焕他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乔晓棠虽是明白了崔焕的用意,可转念又一想,自己刚才已是被他看了个净光,这会儿孤男寡女又在一张床榻之上,还被他这样搂在怀里。这女儿家的清白,没失也跟失了差不多了。想到这里,乔晓棠心头又是委屈又是气恼,一时又忍不住红了眼眶垂了泪来。
崔焕见她这样,一时又慌了神,正待低头凑近一点说句安慰的话,不想这时外面脚步声响,孙大娘与那春桃已是进屋来了,崔焕不敢再动,乔晓棠也只得忍了泪不出声。
“姑娘,你怎的这么快就上榻了?也不等头发干吗?这头上湿的可不敢倒头就睡,湿气大了会闹头痛的……”孙大娘进屋就很是担忧地问上了。
孙大娘一边问着,一边还还朝床榻边走了过来,乔晓棠听得心慌不已,忙开口道:“多谢孙大娘,我已经拿巾子绞了,这会已经干了差不多了。我这会有些犯困,你和春桃收拾好就下楼歇了吧。”
“原来姑娘这是犯了春困呢……”孙大娘听得笑了起来,然后就回转了身,招呼着春桃麻利着收拾了起来。
外面两人悉悉索索地忙着,芙蓉帐内的两人,却是一动也不敢动。崔焕低头看看乔晓棠,见她发上还是湿哒哒的,有水珠正自她额上滴落,挂在了她的眉眼处,他一时忍不住,鬼使神差般,慢慢抬起手来,至她的眼角处,将那些水珠都轻轻拭了去。
见得崔焕竟敢伸手过来,乔晓棠一时愈发羞恼,也不敢出声,只瞪了他一眼,眼神凶凶的,告诫他将手收回去。可不想她才沐浴过,脸上的肌肤吹弹可破,双颊尚有热雾氤氲过的晕红,唇瓣也是娇艳欲滴。才哭过一双杏眼内,更是水汽盈盈,这般瞪眼怒视的模样不仅没有一点威慑力,反而有一种楚楚可怜令人心疼的感觉。
见了这样的乔晓棠,崔焕一时只觉自己胸膛里的那颗心,怦怦跳动得厉害,似是立刻就要脱缰而去,浑身上下也像着了火,熊熊燃烧了起来。灼热之下,他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眼光落到她的粉唇上,更是有些忍不住心中蠢蠢欲动,无奈之下,他只得紧紧闭上了双眼,又悄悄挪动身体远离了她一些。
见他闭了眼睛又远离了,乔晓棠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片刻之后,随着一声关门的声响,她才彻底松懈了下来。
“混蛋,色胚子……”乔晓棠盯着崔焕恨恨骂过两声过后,还觉得不解气,伸手又抓起榻上的一只枕头来,劈头盖脸的朝崔焕砸了过去,崔焕慌忙用双手将枕头接住了。
“晓棠,这个枕头打得不疼,你用手打这里……”崔焕生了心虚,怯懦着声音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示意乔晓棠打上去。
第40章 .独发晋江文学城40求你,别哭……从……
乔晓棠心里虽是气恼,可让她伸手打崔焕的脸,她却是下不了手。只没好气地看着他,想想便又泫泪欲滴。又不想被他看见,只好背过身去不再理他。
见得乔晓棠这般模样,崔焕越发觉得懊悔,急切之下,竟是突然抬手在自己脸上打了重重一记。
“晓棠,求你别哭了,都是我不好,是我猪油蒙了心唐突了你。你要怎么样对我都成,只求你别哭坏了身子……”崔焕轻声央求着,声音里皆是懊恼后悔之息。
崔焕一边说着,一边又抬手,竟是在自己另外一边脸上又打了一记,这声音脆响,比刚才那一记更重。乔晓棠听在耳内,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不仅没有消气,心里反倒生了些急躁。一时忍不住只得扯了被子裹在了自己身上,然后转身过来,对着崔焕就斥道:“你还打?你这般打法,明儿脸肿了怎么见人?”
“你若是不原谅我,我也没心思做人了,还管有没有这脸?”见得乔晓棠转身过来,崔焕心头一阵激动,可面上仍是一脸悔恨之色,一边说着一边作势又打上去。
“呸,你胡说什么?你不做人做什么去?”乔晓棠气得问道。
“我做牛,或是做马,一辈子任你驱使,你要骂就骂,想打就想,只求你不生我的气……”崔焕抬手竖起两指,发誓似地道。
“……”
乔晓棠听得说不出话来了,她抬手拭了拭眼角,眼圈红红的,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求你,别哭……从今往后,我都改了好不好?”崔焕凑近了些,嗓音低哑着,面上也是一副疼惜慌乱的神情。
“改了?你改什么?又为什么要改?”乔晓棠抽泣了下,抬起一双泪眼问他道。
“我会改了从前一切,不再成日想着出去浑玩,我回去国子监读书,我发誓我会用功读,不仅会让三叔对我改变看法,还要叫所有人都我刮目相看。”崔焕正了脸色道。
“读书?你不是说过你最是厌恶读书的吗?”乔晓棠哪里肯相信他的话。
崔焕听得这话一时没有吭声,乔晓棠看了他一会儿,心道他这肯定又是哄她的话,一时想想心里又难受得紧。
“晓棠,求你信我一回。我心里清楚,乔家的姑娘,是要寻一个肯用功求上进的读书人作夫君的。像我这样,仗着祖荫不学无术的纨绔,是配不上你的。我虽是厌恶读书,不过,只要想到,我这书,是为你读的,心里也就不那么厌恶了……”崔焕沉默了一会儿,终于鼓足了勇气,将自己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为我读书?再说了,你从此读书上进了,我就会高看于你,然后就非得嫁你不可吗?”乔晓棠心里火气未消,说出的话也有些冲。
崔焕听得这话一时急了,急着声音就道:“你不嫁我,那你要嫁给谁?”
听他这话问的这般直白又肆意,乔晓棠一时又慌了,忙将整个人往被内缩了缩,面上气恼不已,心里却是滋味复杂。难道他今晚来闯她的闺房,就是为了要逼得她非嫁他不可吗?
“晓棠,不,我没有逼你的意思。我是听人说,说三叔安排了人到家里和你见面,我……我是着急了,一时又见不到你,所以才……”崔焕也意识到了乔晓棠心里所想,忙结结巴巴地解释着,面上的神情既无奈又焦灼。
原来他是为这事冒险大晚上来找她的,反应过来的乔晓棠顿时有些气笑不得的感觉,想来是他听说三叔带国子监弟子回家的事儿了,生怕她看上了别人,因此才做出这般夜闯她闺房的糊涂事。
“你用得着这般费尽心思吗?世上好姑娘多得是,以你崔家世子的身份,什么样的女子娶不到?何必来这儿做小伏低找罪受?”乔晓棠想了想,还是垂着眼问他道。
听着这话,崔焕一时愣了神,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轻叹一声道:“世上的女子千千万,可她们都不是晓棠,不是那个八年前我就见过的晓棠……”
什么?八年前就见过?乔晓棠听得一头雾水,忙抬头看看崔焕,就发现崔焕也正看向了她,一双黑幽幽的眸子里,闪烁的皆是追忆之色,既缱绻又轻柔。
“你在说什么?八年前你在哪里见过我?”乔晓棠看着他的眼神,一时间惊讶不已。
崔焕没再说话,只伸手在自己的袖内掏了下,片刻后将一样东西朝她递了过来。
乔晓棠一脸疑惑地接了过来,拿到眼前一看,就发现这是块旧帕子,不过奇怪的是,这帕子她看着竟是有些眼熟。她忙抖开了仔细看了看,这一看却又是目瞪口呆了。这方旧帕子上,绣着一朵海棠花,绣的有些歪斜,针脚也很不细致。海棠花的旁边,还绣有一个小小的“棠”字。
“这,这是我小时候绣的帕子,怎么会在你这?”乔晓棠捏着帕子,惊愕着声音问崔焕道。
“你记得八年前的花朝节吗?还记得那天遇到城东偏巷内的疯大姐吗?”崔焕低软着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