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果你是妖的话，又怎么解释你上了扶贫名单的事？”宋澜皱着眉，“这次的扶贫活动针对的是人类，妖精是不包含在内的，难道是扶贫办的工作人员搞错了？”
    谢道年其实并不关心自己是人是妖，他只关心一件事：“妖和鬼能在一起吗？”
    宋澜微微一怔：“呃，这应该是可以的吧？”地府好像也有几对妖鬼相恋的例子？
    谢道年松了口气，浅笑着：“真希望我是妖。”
    宋澜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太对劲，正要说话，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
    是宋澜刚刚去拜访的朋友打来的，消息不太好，电话里朋友语气严肃地说，他已经联系上一位阎王了，可对方不同意批准宋澜调阅资料，说这是机密文件。
    机密文件？宋澜当时就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和谢道年对视一眼，纷纷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
    半晌，宋澜咽了咽喉咙，讪讪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的身份可能很不一般……”
    谢道年掩去了眼底的惊讶，搂紧宋澜，在他唇上轻轻一吻，眼神坚定，贴近他耳畔低语：“不管我是谁，你只要记住一点，我是你的。”
    宋澜的眼眶微热。
    ***
    虽然最终也没能查到资料，但这一趟的地府之行也不算是白来，至少确定了谢道年不是普通人这一结论。
    回人界的旅程比来的时候轻松得多，也依然一路顺利通关，在鬼门关出交换了最后的通行证后，两人又一次踏上阴阳道，前方微微亮，那是人界的光。
    鬼门关城楼上出现了两道影子，前面的一个身材高大，肩头披着一件黑色披风，威风凛凛，显然是位大人物。后面的那个身材要娇小得多，却玲珑有致前凸后翘，光凭背影就能猜想定是位绝色佳人。
    “殿下，三太子已察觉到什么，你确定真不让他们知道真相？”娇柔的女声透着几分慵懒。
    “现在还不到时候。”黑色披风缓缓摇头，声音低沉，“目前三太子的实力只恢复了一小部分，若太早挑明真相，对他无利。”
    “可是——”女人还想说什么，却被打断。
    “夏岚，你愈矩了。”黑色披风的男人静静地盯着她，暗黑的眸里没有一丝笑意。
    夏岚愣了愣，脸色微变，忙把头低了下去，只小声说：“可破碎深渊那里的怪物开始蠢蠢欲动，我怕要等三太子彻底恢复过来就来不及了。”
    “所以你就擅自做主，偷偷告诉三太子，让他来地府？”黑色披风眼神像刀子一样锋利，慢慢扫着夏岚的脸。
    “对不起。”事到如今，夏岚只能道歉。
    她咬咬牙：“可就算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会这么做。”
    “你……”黑色披风语塞。半晌，他揉了揉鼻梁骨，低声问，“还能拖多久？”
    “只怕不久了，”女人缓缓摇头，轻叹，“已经有东西从破碎深渊逃了出来，甚至还主动找上了三太子。”好在那只是个不入流的角色，不用他们出手，三太子就自行解决了。
    又是好一阵沉默。
    良久，黑色披风发出微不可查的一声叹息：“既然这样，人界那边你帮忙看着，创造一切条件尽快让三太子恢复实力。若实在来不及——”
    “怎么样？”女人的眼睛微微睁大。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找个机会告诉他吧。”
    ***
    从地府回来以后，宋澜隐约觉得不大对劲，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双大手在背后推波助澜，影子书店的发展竟是异常顺利，去政府办个事吧一路绿灯，去银行贷个款吧也是简简单单就拿到了款项，反倒让宋澜产生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他将自己这感受跟谢道年说了，没想到谢道年也是深有同感，说影子餐厅也是如此，发展扩张的速度好比坐火箭一般嗖嗖往上升，这才几个月，又新开了两家餐厅。
    思来想去也搞不明白，最后宋澜只能将其归结为运气好，欧气来了挡也挡不住，不如顺其自然，欣然接受。
    在事业大丰收的同时，谢道年的身体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了变化。起先宋澜只是觉得谢道年的力气变大了，渐渐的他察觉到，不仅是体力方面，那种曾经只有在危急关头才会散发出来的金光现在偶尔会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比如说晚上两人在做某种和谐运动时，伴随着谢道年的低吼，房间内金光大盛，当时宋澜就惊呆了，怔怔地盯着谢道年半晌，憋出一句：“你咋成小金人了？”
    宋澜的脑袋当场就吃了一记暴栗。
    这样的事越来越频繁，从一开始的半个月一个月一次，到后来的几天一次，再到现在的一天几次，且金光持续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光芒越来越盛，宋澜的调侃成了真，谢道年成了名副其实的“小金人”。
    这种情况下，谢道年自然是不能随意出门了，宋澜怕他会被关起来被一群科学怪人们做各种奇奇怪怪的实验。
    谢道年无法出门，宋澜也尽量待在家里陪他，好在书店那边一切顺利，再加上有梁红在管理，运作正常。至于影子食品公司那边，谢道年把需要出面的事务全权放手给孟桑榆打理，而自己在幕后进行远程控制。
    对于谢道年身上发生的这种变化，宋澜虽然也担忧着急，却无能为力。从地府那里显然是打听不出什么结果了，在人界就更是束手无策，本来张凡还在的话还可以向他这个天界之人打探打探，可自从上次失踪后已经很久没有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