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瓦尔德从去年就开始计划，变异兽到蓝星的时间岂不是更早？它接触过多少虫？制造了多少傀儡？我们中间是否有它埋下的钉子？
    “……好大一盘棋。”总指挥忍不住咂舌，大脑因为超频运作阵阵发胀，他不再为难自己，压住额角问休格，“你知道瓦尔德有问题为什么不上报？”
    休格双手一摊，无可奈何：“智慧型变异兽太果断，察觉诺亚接近真相后第一时间痛下杀手，等我接替诺亚的位置按照他留下的线索找到瓦尔德时已经晚了，‘裂缝关闭计划’迫在眉睫，各国深陷在千年愿望即将实现的亢奋情绪里无法自拔，我能怎么办？”
    “何况瓦尔德苦心孤诣了那么久，潜伏到最后一刻才浮出水面，以他的谨慎不会留下什么对自己不利的把柄，我想在短短十天之内找到一锤定音，扳倒他的证据根本不可能。”
    “一个是‘裂缝关闭计划’的创始者，让蓝星见到曙光的第一虫；一个是没有证据全靠猜的无名之辈，换做你，你相信谁？如果非要逆势而为，贸然出头，我不外乎两种结果，被控制，被除掉。所以我选择以静制动，做好完整计划以备不时之需。”
    汤姆逊只是休格诸多计划中的一个。
    指挥官正和休格交换防守意见，情报组长忽然冲进来：“不好了，危险区有情况！”
    “什么？”指挥官的心不由自主微微发颤。
    变异兽像决堤洪水般往外涌已经够他头疼的了，若紧急计划不起作用，辉耀西南将面临无穷无尽的兽潮，无穷无尽！
    “危险区中心不对劲。”情报组长说着话，调出一组卫星照片在屏幕放大，“你们看，这里。”
    大伙儿目光集中在组长重点标注的红圈——某个空间裂缝。
    “五分钟前这个裂缝还不存在，两分钟前将近六十公分，刚刚达到了一米。”组长依次播放图片，语速飞快，“众所周知，裂缝超过一米小型变异兽就可以通过，但是你们看，这个裂缝并没有像其他裂缝那样涌出变异兽，而且它的位置恰巧在几个稳定装置的中心区域。”
    情报组长的直觉告诉他事情不对劲，偏偏说不出在哪里。
    休格单手摸索消尖的下巴陷入沉思，过了片刻呼吸一滞，瞳孔骤凝，恍然惊觉事情不妙：“错了，我们都错了。”
    “错了？”诸虫不解。
    “刚才瓦尔德最后一句话说的是‘等它进入蓝星，我将成为先驱’，它指的就是智慧型变异兽，我们以为它藏某个地方，控制傀儡并勾结瓦尔德利用空间稳定装置帮助变异兽大举入侵。”
    “难道不是？”总指挥双眉拧紧，休格神色凝重，急切地摇了摇头，“不是，这些都是智慧型变异兽通过精神力做的布局，他的本体根本不在蓝星！空间稳定装置的真正用途是稳固大片空间，搭建一个足够它通过的超大裂缝——！”
    “嘶——”指挥部内抽气声此起彼伏，总指挥脸黑如锅底，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中烧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到目前为止蓝星出现过的最大裂缝是五米，智慧型变异兽却没有现身，证明五米以下是安全的。”
    裂缝五分钟扩大一米，相当于有二十五分钟的安全期，汤姆逊重置数据大约需要三十分钟，现在已经过了七分钟，希望赶得上。
    休格思绪转得飞快：“指挥，等汤姆逊计算出结果再行动就来不及了，我建议直升机现在起飞。”
    “需要准备什么？”总指挥开口。
    休格连上前线车队，汤姆逊报出组装干扰器的零件：“波动仪，发射器，数据接收盒……项目组驻地都有。”
    “参数必须由你设置吗？”如果把东西统一送到撤离地点，再由汤姆逊逐个操作，休格担心时间不够。
    “不用，但……唉，一两句说不清楚，你们去项目组驻地找留守组员，让他们在路上提前弄好，空投到这三个地方。”汤姆逊传给休格一张图，然后将已经计算好的部分转给伊森，低声对他说，“待会儿照着念。”
    于是，指挥官命令距离项目组驻地最近的六号驻地派虫保护留守组员，执行空投任务。
    空投地点是等边三角形，无论怎么转，总有一个顶点位于危险区深处，特勤队长身先士卒，选择三号机，维克托紧随其后。
    队长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的神色，特勤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的精英，没有贪生怕死之辈，在队长选择三号机的同时其余四名组员纷纷扭身，只不过维克托更快。
    “米勒。”队长扫了眼维克托的肚子，示意他不要冲动，而银灰色发丝下那双灰色眼眸透着坚定不移，“我去。”
    两个字，言简意赅，不容拒绝。
    空间裂缝的异常维克托略知一二，现在全辉耀的眼睛都盯着雷明顿要塞，紧急计划能否成功关系关系到休的未来，这种时候自己必须倾力支持。
    危险？维克托不怕，他只怕帮不到休格。
    去项目组驻地接留守组员时，戈登出现在维克过面前，对他投去同情且讥讽的眼神，说：“塞珀斯连句话都没有，摆明了等你送死换个新情虫，如果当初你选择我也不会身处险境。”
    维克托淡淡道：“相比失去自由，我宁愿身处险境。”
    选择戈登固然能过上安稳奢华的贵族生活，但没有自由的笼中金丝雀只能供虫观赏取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