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成年（7）
    两个人的关系确定下来之后，顾情就发现顾念明显变得更黏人了一些。
    不但很喜欢亲他的嘴唇和脸颊，做什么事情都想和他待在一起。
    就连洗澡也一样。
    “哥哥，我可以进来吗？”顾情刚刚洗完头，正在把头上的泡沫冲掉的时候，就听见了这句话。
    新家的浴室是两个人一起做的装修，不但有单独的淋浴间，还有一个非常大的浴缸，甚至附带了按摩功能。有假期的时候往浴缸里放满水，滴一些精油泡澡，提高夜里的睡眠质量。
    不过因为用起来比较麻烦，顾情也就偶尔试一试。大部分时间他还是旅行在军部的那一套作风，淋水，上清洁剂，洗一遍全身，温水冷水一冲就完事。要是出汗多，可以多洗几遍。
    “门没锁。”顾情说。
    他关停淋浴间的水流，把仍然是湿淋淋的头发用毛巾抹了抹。
    起雾的玻璃墙后骤然多了一个人影。半小时后顾情坐在了圆形的浴缸里，上身赤/裸、露出白净的后背。顾念坐在一把小凳子上给他认真地按摩和搓背，想象的暧昧气氛在蒸腾的水雾中荡然无存。
    浴缸还有自动循环水流保持恒温的功能，即使过了很久也不会让人感觉到冷。
    顾念手上的力道把握得正合适，按摩的过程太舒服以致于顾情感觉神智有些摇摇欲坠，直到被人从浴缸里捞出来他才发现自己又睡着了。
    顾念用厚毛巾把他裹成一个卷放在椅子上，然后帮他把头发吹干以免着凉，顾情更衣的时候他才把被水浸湿的衣服换下走入淋浴间。
    顾念从浴室出来时，顾情正在看书，纸质的书页被暖黄的灯光浅浅地映着，卧室里的顶灯未开，周围镶嵌在墙壁内的灯光条照出的光线柔和而微黄，整个视线中，只有顾情身上是最亮的。
    “哥哥，要留一盏灯吗？”
    两人亲吻的间隙，顾情听见顾念这么问他，他摇了摇头说不用，紧接着，周围的灯在一按之下全部熄灭了。
    顾念的一个吻落在他的颈侧，耳后的位置。
    黑暗里，两人的气息逐渐紧密相融。
    “哥哥，一会不舒服的时候，就让我停下，好么？”
    “别……小念，不行了……”
    顾念吻了吻他，温声道：“既然哥哥说了，那就不做了。”
    顾念确实控制得很好，做到最后眼睛也没有变红的迹象。清洗时顾情被他吻上后颈又有点发抖，跪在浴缸边上再来了一次。顾情受不了就会喊他的名字，接着连话也说不出来。他被捂住嘴，细碎呜咽全部落进顾念温热的掌心。
    顾情最后是在顾念的精神世界里睡着的，顾念的精神世界具象化之后是一片带着沙滩的大海，平静时风浪不起，只有海波款款，非常平和安静。
    顾情落进去之后就变成了一只小贝壳，睡在海底的软沙上面，顾念变成一条小鱼，从海底找到一点水草，轻轻为他盖上。
    他想了想，又找来海底各色的石子和碎落的珊瑚，收集起来，一一摆在白色的小贝壳身边。
    做完了这些，顾念开始像一条真正的小鱼那样绕着这只白色的贝壳游来游去。
    顾情睡眠时，精神世界也是对顾念开放的。
    以往从来都是顾情主动进入顾念的精神世界，但这么久以来，顾念却一直没有见过顾情的世界，于是趁着小贝壳还在沉睡时，小鱼从水中一跃而出，顺利地变为了人形，落到岸上。
    他轻轻伸手，面前便化出了通往顾情精神世界的“门”。
    一拧门锁，这道门便向内缓缓打开，露出门后的世界——
    这里是一间巨大的、空旷的、四四方方的房子，暖黄色的光线自最上方的顶灯洒落。
    这间房子里只有一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一名沉睡的青年。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的装饰与摆设，简洁到了极点，也孤独到了极点。
    这栋房子有一扇很大的窗户，窗户外面的景色，正在缓缓地移动着，黑暗之中，有无数或寒冷、或炽热的星星逐渐飘过远去——这是一间在宇宙中漂流的房子，或者说，飞船。
    直到此刻，顾念才真正意识到一件事——
    顾情的身体里，居住的是一个在宇宙中长久漂泊的孤独灵魂。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本来想写长一点的但是又怕写多了给我锁了……
    战争爆发放到下一章了，这章看看能不能加点字数，应该不会大改！
    第38章 成年（8）
    就在此时，一直沉睡的那名青年却忽然睁开了眼睛，他原本是靠在椅子上，一手支撑着头颅沉眠。如今醒了过来，坐姿也变得十分端正。
    只是他仿佛整个人的活动范围都被固定在了这张座椅之内，既没有从椅子上下来，也没有做更多的移动，只是将双手交叠，放在了大腿上。
    顾念这才注意到，他穿着一身很儒雅的黑衣，这身衣服既不像西装那么严肃正式，又比普通的便衣要正式一些，和他雪白的肤色非常相称。
    青年的模样也和顾情现在的容貌并不相同，五官清俊，眉如远山，目若深潭，望人不语时，如湖心冷雪，触手似温而微微生寒。
    “你就是顾念吗？”他低声道，“我现在，又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