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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据说当备胎能续命

    沈丘的手里还有一把伞,连忙塞了过去,“我们回家吧。”
    “诶?阿沅,这是你妹......弟弟吗?”那半长的头发,差点让陈小乐认错了去,幸而很快改了口。
    但是,阿沅有弟弟吗?
    葛余沅没看他,只是含糊的应了一声,抬手接过了沈丘的伞,“我先走了。”
    “嗯?也,也行,那你们早点回去。”陈小乐朝着步入雨中的他们挥了挥手。
    漆黑中,两人撑着伞站一处路口,等待着车子。
    “万一你来了我走了,怎么办。”葛余沅觉得沈丘太过莽撞。
    “那我就回去好了。”沈丘不明所以,不过是多跑了一趟罢了。
    要是没能将人接回来,那就幸好对方有法子回来,要是接回来了,他就是帮上了忙。
    葛余沅呼吸错乱了一瞬。
    “怎么来的。”
    “最后一班公交。”沈丘想到刚才的打车钱,心里肉疼,要是还有公交,他铁定拉着葛余沅一起去坐。
    葛余沅嘴唇轻轻嚅动了一下,一句‘谢谢’半响未出口,声音转到口中,变成了另一句话,“早上跟朱文晴谈了什么。”
    朱文晴,他们班主任的名字。
    其实他也不用,心底知道沈丘定然挨了一顿臭骂。
    哪想,沈丘浮现出一丝笑意,“你们老师真的很温柔啊。”
    葛余沅:?
    沈丘继续,“她跟我说了一下你的学习问题,说你很聪明要是浪费了现在的时间会耽误了以后,希望我能多督促你。”
    说到这儿,沈丘皱了皱眉,“我看到你成绩了,考的好差。”
    葛余沅:......
    “你这样不行的,考成这样老师都温声细语,显然很看重你嘛,而且直呼老师名字不好。”沈丘扯了扯他的衣袖。
    葛余沅:......
    沈丘叨叨了几句,直到车来了才闭上嘴。
    家里事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
    而葛余沅则是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
    回到家中,房间里还开着的暖气,令两人都不自觉松懈了下来。
    葛余沅将背包放在沙发上,顺手从玄关处拿过手机拨弄起来,似乎在发消息,几分钟后一抬头,就见沈丘吭哧吭哧的把他衣服挂到了衣帽架上,然后坐在课桌前写作业。
    他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脚下踌躇的向沈丘走去,后又脚步一拐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刻意没有关门,去到了电脑桌前,也难得的没有带耳机。
    外放的游戏音和陈小乐激动的交流声异常的大也异常的引人注目。
    葛余沅鬼使神差的往向门外,他的这个位置可以隐约看到沈丘写作业的那张桌子,只见对方好像没听见一般,不为所动的继续学习。
    这一幕,在同龄人中或许是有点可笑的,有种端架子装模作样的感觉,可葛余沅能感觉到,对方是真的喜欢。
    反而在他们眼中令人上瘾的游戏,沈丘却不理会。
    “终于打完,谢谢你了阿沅。”电脑对面传来陈小乐的感谢,没一会儿后就听到他妈妈催睡的声音。
    “我先睡了,明早上课。”
    拿下了戴着的耳机,葛余沅轻舒一口气,理了理凌乱的头发,起身向外走去。
    这个点也应该洗漱休息了。
    接近门口时,隐约还可见外面亮着的灯光,小小的影子依然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
    他双手习惯性的插进口袋,走近了几步,或许是太过投入太过专注,做着草稿的人没能发现对方的到来。
    打着暖气的室内,唯有空调运转的声音,还有笔尖在纸张上‘唰唰’的滑动声。
    “这么枯燥,为什么会喜欢。”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沈丘手上一抖,匆忙回头。
    一身休闲的黑色薄衣,再往上就是葛余沅那张略显冷淡的面孔。
    沈丘听清了他的问题,一直保持后转的姿势并不是很舒服,他转了回来,手指踌躇的摩擦着笔身。
    “因为得不到吧。”他轻轻道。
    “九年教育的学费不用多少钱,公立的学校一年不过三四千。”再怎么样三四千都掏的出来。
    何况那天初次见到沈丘的模样,并不像穷得拿不出三四千。
    “以前......确实拿不出来。”沈丘道。
    那时候,活着都挺难的。
    大概是第一次那么正经的与外人讨论这种问题,他有点拘束的理了理领子和袖子,“以前我是连字都不会写的,有时候家里来了别的孩子就会笑话我,可当时家里的条件真的学不起,后来我哥哥就教我识字写字最基础的算数,可是.......”
    沈丘低垂下眼帘,“有学识的人跟没有学识的人是不一样的,我会羡慕,他们气质、谈吐和不经意脱口而出的某句话,某个词。
    他们去应聘工作是会被欣赏赞叹的,而不是被用偏斜的目光看待。”
    “学不好的人比比皆是。”葛余沅道。
    “可是,再如何他们的上限普遍也会比没读书的人高,也许读书不是唯一,却是目前改变人生、拓展视野的最有效途径。”
    沈丘轻叹一声,复又笑了笑,“就像你说的,我这身体难做体力活,其他的也都不会,除了学点东西,好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室内陷入沉浸,沈丘没得到回应,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他紧张的不停摸着水笔,手心隐隐渗出些许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