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嵘拿着书本进来了，廖星赶紧跑过去献殷勤。
    “夏稚！Mason！”高嵘走过来，微笑道，“多亏了你俩，我家商场的官博也火了一把，原来蹭热搜是这么好的事情，我已经跟我爸说了，以后你和你签约的品牌来我们商场做活动，都不收场地费和服务费。”
    谢兰舟：“是我们应该谢谢班长。”
    班上的同学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讨论那天的事：“……我听说爆料的人是高二七班陈迪的哥哥，那小子天天抱着个相机，说不定就是他偷拍的！”
    廖星和几个男生义愤填膺：“一会儿下课把那小子拎上来问问清楚！”
    “十班有人说，陈迪还偷拍过校霸，被校霸‘教育’过。”
    “夏稚，他哥哥后来怎么着了？不告他不行！必须让他吃吃苦头！”
    夏稚：“他人在国外，我们已经通过律师联系过了，只能等他回来。”
    “真怂！网上都说他是收了晨星传媒的好处，才敢这么爆料，真的假的？”
    谢兰舟：“这个不知道真假，晨星除夕那天的流量确实比光夏要多一倍。不过这件事不能仅凭猜测，还是要等他人回来才能下定论。”
    “他连弟弟都不要了自己躲起来，这还是人吗！”
    “我听说陈迪家只有他跟他哥俩人，开家长会都是他哥来，从来没见过父母或者其他亲人。”
    “嗯，我也听说了，陈迪是高一下半学期从别的学校转学过来的，跟他哥一起住，平时都是自己打车上下学。”
    廖星忿忿不平：“不管这些，谁一会儿跟我下去找陈迪？”
    几个男生举手响应他。
    高嵘阻止道：“你们能冷静点吗？这些事交给警察好吗？别因为你们气不过就给夏稚和Mason招黑！”
    班长有威严，而且说的在理，廖星和其他同学都纷纷赞同：“对对对，是我们考虑不周！”
    虽然外面春寒料峭，但是夏稚却感觉到了温暖，微笑道：“谢谢你们，初五那天也多谢大家帮忙转发，我都看见记在心里了，如果将来有需要我和Mason的地方，请尽管说！”
    一整天，他和谢兰舟都在当面或者用信息联系感谢帮助过他们的同学。
    放学后两人才有时间去马房看昨天运回来的两匹马。
    已经静校了，人很少，路过学校花园时，谢兰舟拉拉他的袖子，示意他往远处的小钟楼看。
    小钟楼只有两层高，在高大树木的掩映下完全起不到报时的作用，只是花园里用作装饰的小洋楼。
    白色天使浮雕墙下面站着两个人，一个穿着晶石校服的男生和一个穿着白色羊羔绒短外套、紧身牛仔裤配长靴的女孩。
    两人轻手轻脚从另一边贴墙靠过去听，陈迪一上来就很急躁，声音高了一些，甚至少了他平日里的怯懦：“……你能不能别来学校了？你不是早就退学了吗？”
    顾天晴没有理会他这个问题，问道：“你哥、陈海鲸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她比陈迪还要高，化着浓妆，几个月不见竟然有了点社会人的成熟感。
    陈迪：“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顾天晴：“我根本联系不到他！你是他亲弟弟，他总该给你打电话吧？”她朝陈迪伸出手，“手机给我！”
    陈迪瑟缩着犹豫了一下：“你适可而止吧！警察怀疑那些照片是我拍的，我念在我哥喜欢你，没把你说出去，他因为你现在都回不来，你还要怎样？”
    顾天晴伸手就去掏陈迪的兜：“别说废话！把手机给我！你哥回不来是因为夏稚报警要抓他，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告诉我，他爆料晨星是不是给钱了？肯定给钱了！”
    她急躁道：“夏稚在学校里那些照片都是我拍的，他怎么能独吞好处费？那里面有一半钱是我的！”
    陈迪捂着兜，脸急得都变了形：“我哥没收晨星的钱！他不是那样的人！”他本来胆子很小，此时不知哪里生出来的勇气，反手抓住顾天晴的手腕，“你跟我去警察局！”
    顾天晴轻而易举地挣脱开：“你哥给你的生活费呢？他不回来，总得给你钱吧？你把生活费给我！”
    陈迪：“我没有钱！我也很久没接到我哥的电话了……”
    顾天晴的表情在委屈和愤怒中来回切换：“陈海鲸，王八蛋！说什么我是他的缪斯女神，要带我进入娱乐圈，他妈的都是骗我的！亏我还这么相信他……”
    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蹲在地上捂着脸，纤细的肩膀轻轻抖动，应该是哭了。
    陈迪有些不忍心，劝道：“我相信我哥也是迫不得已的……娱乐圈有什么好的？我哥他在成名之前，每天早出晚归还要受人欺压，他虽然不说，但我能看得出来，他活得很不开心……”
    “你还那么年轻，干点什么不好？我记得你以前的学习成绩可是年级第一，干嘛要退学？”
    顾天晴：“认识了一些朋友，做兼职模特赚了不少钱，上学就耽误工作了……他们说我长得好看，干嘛不靠脸吃饭？也是啊……人生不就是赚钱吗？既然老天给了我好的样貌和身材，我何必那么辛苦学习，还要看人脸色？”
    陈迪：“那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还是要学习的。”
    顾天晴：“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这时陈迪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顾天晴身子紧绷起来，但是不动声色，继续蹲在地上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