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眠眠把画挂起来,”秦宙晚低下头看他,“眠眠让我看看你住的地方,行么?”
    喻眠顿了一下:“我自己可以挂。”
    他不等秦宙晚回答就转身走了,而秦宙晚像是没听懂他的话,迈开腿跟了上来。
    喻眠想甩掉秦宙晚,然而对方比他高,腿也比他长,轻轻松松就超过了他,还故意问他:“眠眠怎么走得这么快?”
    来到单元楼前,喻眠用手机上的智能门禁App开了锁,本来想迅速进去把秦宙晚关在外面,但犹豫一下还是转过脸提醒秦宙晚道:“你不要跟上来,会被夹到手。”
    说完他就推开了门,关门的时候猝不及防地看到秦宙晚把手按在了门框上。
    喻眠吓了一跳,立刻扶住了门把手,但秦宙晚骨节分明的手上还是被压出了一片红痕。
    “不是跟你说了吗。”喻眠仰起脸愣愣地问。
    秦宙晚没动,看也没看自己的手,只是对喻眠说:“眠眠,让我进去好不好。”
    他的眼神漆黑,口吻中带着一点低声下气的意思。
    喻眠跟他对视了几秒,最后垂下眼帘转过了身,听到秦宙晚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的时候什么也没说。
    秦宙晚陪喻眠一起等电梯,电梯停在一层的时候走出来一个老奶奶,看了看两个人之后笑眯眯地问喻眠:“男朋友啊?”
    喻眠飞快地摇头:“不是。”
    “还在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转正。”秦宙晚对着老奶奶笑了笑。
    老奶奶“噢”了一声,忽然指着秦宙晚说:“哎,你不是前段时间经常上新闻的那个……什么公司来着……”
    喻眠呆了一下,然后赶紧把秦宙晚拉进了电梯,一边按楼层一边对老奶奶说:“您看错了,他不是。”
    秦宙晚好脾气地没有反驳,跟老奶奶说过再见,帮喻眠按了关门的按键。
    电梯里只剩下两个人,秦宙晚打量着喻眠泛红的脸颊,问他:“刚才紧张什么?”
    喻眠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轻轻开口:“你不是不喜欢被人议论这些事吗?”
    秦宙晚怔了怔,突然想起刚回远川的时候有一次接受媒体采访,记者问他有没有交往对象,他似乎是说了一句类似不希望被关注私生活的话。
    “眠眠看过我的采访?”他眼里藏着点笑意。
    喻眠意识到自己失言,正好这时电梯门开了,他便把嘴抿得紧紧的,一言不发地走到了自己家门前,用指纹开了锁。
    秦宙晚站在门口,问喻眠:“没有拖鞋么?”
    喻眠呆呆地看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刚换上的拖鞋:“只有这一双,平常没人来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说完话以后,秦宙晚脸上的表情松弛了不少,像是心情因为这句话变好了。
    “你直接进来吧,”喻眠的神色有些不自然,“我家有点乱。”
    秦宙晚抬了抬眉,走进去以后环顾了一下四周,故意慢条斯理地问:“眠眠,这叫有点?”
    “那你出去。”喻眠小声说。
    秦宙晚笑了,摸摸喻眠的头发:“乱点好,我可以帮眠眠收拾。”
    喻眠来不及阻止,眼睁睁地看着秦宙晚捡起了他扔在沙发上的一条牛仔裤,熟练地叠了起来。
    秦宙晚独自在国外生活了很多年,一个人过得井井有条,收拾东西不在话下,喻眠的客厅很快变得整齐起来。
    喻眠知道自己拦不住秦宙晚,想着对方收拾屋子的时候不来打扰自己也不错,便找了无痕钉和锤子,挑了玄关附近的墙壁,拖过来一张矮凳,准备把画挂起来。
    他敲钉子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想着一会儿把买画的钱还给秦宙晚,这样就不算欠对方什么了。
    喻眠踩的那张矮凳是圆柱形的,他往后倾想看看钉得怎么样的时候,凳子抖了一下,他没踩结实,顿时就失去重心向后倒了过去。
    恐惧感一下子攫住了喻眠的大脑,他紧紧闭着眼睛,手下意识地松开了。
    但他并没像脱手而出的锤子一样砸在地上,一个宽阔结实的胸膛接住了他。
    秦宙晚从后面托着喻眠的腰,在他耳边说:“眠眠,你这样我怎么放心。”
    惊魂未定的喻眠回过神,想从秦宙晚身上站起来,然而膝盖还是软的,一点都使不上劲儿。
    秦宙晚也不急着放开他,用手臂把喻眠圈在了怀里,低头埋进了他的颈窝,不紧不慢地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
    喻眠的身体僵了一下,跟秦宙晚皮肤相贴的地方像有细小的电流经过,让他头皮发麻,心跳加快。
    “我、我可以站起来了。”喻眠结结巴巴地说。
    秦宙晚的声音像是从他身体深处传来的:“让我抱一会儿。”
    喻眠挣扎了一下:“你别这样。”
    “别这样?”秦宙晚用鼻尖蹭了蹭喻眠的侧颈,“那眠眠说,想要我怎么样?”
    他舔了一口喻眠的耳朵:“这样么?”
    喻眠呼吸一滞,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虽然秦宙晚没有再做什么更过分的举动,但他却微微地颤抖起来,并且意识到自己的反应绝对不是反感。
    秦宙晚的视线落在靠墙摆放的那副画上,他低低地对喻眠说:“眠眠,你小时候不是问我想不想欺负你么,我告诉你,你在我那住的第一个晚上我就想欺负你,但是你当时什么都不懂,我觉得你还小,忍着没动你,谁知道你高考完那么主动地来找我上床,结果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了,我当时就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讲道理的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