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他的?他知道后又如何?!”
    “太子要将赵芜嫁给我,清宁伯上门去炫耀——”
    再次不等祁淮说完,赵初瑾愤怒地拍了一下身边的树:“不用你说我也能猜到!!那如今又是什么个情况?!”
    “不知姜七娘是如何与祁知年说的,祁知年兴许是误会了什么,跑了。”
    “…………”赵初瑾怔了怔,急道,“他一个小孩子,就这么跑了,如何保证安危?祁狗!你到底是怎么保护祁知年的?!枉我如此信任你!!祁淮老狗!”
    祁淮也很气自己。
    可是又有哪对深陷情海的爱侣,会成天派人盯紧对方,就怕对方要跑的?
    这不就成了看犯人?
    他们俩好好的,情投意合,临走前祁知年还说在家中等他,前几日的信里也告诉他,窗前的海|棠开了,还说下次的信中就会附上亲笔画的海|棠,他便是脑抽了也不能想到祁知年竟会突然跑了!
    赵初瑾再骂他:“都是你在外头惹的风流债!若不是赵芜那个小丫头,祁知年能受这份气?!姜家早就该踩下去了!”
    祁淮全都认下,点头认错:“都是我不对。”
    “现下如何是好?!”
    长公主在信中说的几乎都是祁知年的事儿,但太子突然这么干,他母亲绝不会善罢甘休,他又叫来那名侍卫,沉声问:“如今京中如何?你将这些日子的事,挑重要的,说与我听。”
    “是!!”
    侍卫将这些天长公主与太子之间的事尽数道来,尤其是祁知年走后,长公主果然拿出先帝给的圣旨,要求太子撤去赐婚旨意,太子更是要与长公主作对,不仅把姜三娘接回来封了贵妃,还又把清宁伯恢复成清宁侯,甚至强行要姜七娘与祁知年进宫拜见。
    多亏长公主在外瞒着,才没叫太子发现祁知年他们已经跑了。
    总之,太子与长公主已是水火不容的架势。
    从前那般讨好长公主的皇后,如今也与她不对付,甚至以太后之名叫长公主进宫,想要叫她学规矩,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对母子一朝翻身,又仗着祁淮不在京中,完全是为非作歹。
    听到这里,赵初瑾直接道:“我是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不怕死!我们才走了一个月而已!他就敢这样得罪人!”
    祁淮则是全程平静地听完侍卫的话,侍卫拱拱手,暂且退下。
    赵初瑾用胳膊肘推推祁淮:“祁狗,怎么着?你是怎么想的?我先说,这口气,哪怕你能忍,我也忍不下去!”
    祁淮不说话。
    “问你话呢,祁狗!”赵初瑾再推他。
    “那就,择日不如撞日。”
    赵初瑾眼睛一亮:“我反正是听你吩咐,我封地上也是有几千兵力可用的,这些年被我训得也很不错。”
    “好,你先回封地,等我去找你。”
    祁淮说罢,竟是转身便要走。
    “你干什么去!”赵初瑾拉住他。
    “我去找祁知年。”
    祁淮推开他的手,上前翻身上马,话也没有再丢下一句,纵马便跑。
    跑了几十步,他又倒退回来,跑到赵初瑾面前,他也不下马,朝赵初瑾伸手:“那东西给我。”
    “啥玩意儿?”
    “你那天说要拿来试我的东西。”
    赵初瑾都愣了愣:“不会吧?你来真的?”
    “拿来。”
    “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那玩意儿很玄乎的。”
    祁淮不悦:“少啰嗦,拿来。”
    赵初瑾还有些犹豫,祁淮眼看着就要下马来抢,赵初瑾只好从怀中拿出个密封的小陶罐,刚拿出来,祁淮便一手抢去塞进袖中,转身便跑。
    “喂!”赵初瑾追上去,一会儿祁淮人就不见了,他只好又暗自骂几句,转身便道,“都起来,别休息了,这就出发,随本王回封地!咱们干一票大的!”
    “是!!!”
    脚步声、马蹄声、车轮声“轰隆隆”离去,原本还挤得满满当当的小树林霎时就只剩飞鸟两三只,偶尔掉落几片树叶,更显寂寥,就连那些树仿佛都不适应这突然而来的静谧。
    赵初瑾继续向西,祁淮则是疾驰向东而去。
    半路上,祁淮收到侍卫们放来的信鸽,他拆开纸条看,得知祁知年他们是要去往江南,行的还是水路,他火速往着正确的方向而去。
    祁知年他们此时已到徽州,再有两三日便能到平江府。
    坐船的这些日子,祁知年早已适应,只要不闻鱼的味道,吐的时候倒也不多,肚子还是不太显,可能也是因为他太瘦的缘故,这点他随了他娘。
    姜七娘当年就是怀了九个月时,穿着宽松的衫袍,也看不出来她是个孕妇。
    黄连也说,孩子小一点,到时候对祁知年的身体伤害也能更少。
    祁知年还是更担心小宝宝的身体,他是希望宝宝能够吃得胖些,可他怎么吃都不胖,这也没办法。
    姜七娘也是为母则刚,为了照顾祁知年,这段日子她竟然再没有晕过,每日亲手给祁知年做些羹汤,还给小宝宝做些小衣服、小披风与虎头鞋、帽,每天忙得兴致冲冲的。
    祁知年依然嗜睡,本也担心祁淮知道他跑了的反应,却因为实在太困,他渐渐也分不出心力想更多的事,只想把肚子里的小宝宝照顾好,让他平平安安地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