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君沫深吸口气,又在车里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确认没有问题后拉开抽屉,拿出香水轻轻喷了一下才下车。
    既然有他朋友在的话,应该要留个好印象的。
    毕竟这还是第一次见两人交集外的朋友。
    灯光昏暗的酒吧里,酒气、各种香水的味道还有某些奇奇怪怪的味道混杂在一起。
    身边不断有各种各样的人擦肩而过,君沫左避右闪的,总算是在走廊深处找到了包房。
    推门走进去的时候刚好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衬衣的男生端着酒杯在盛濡跟前扭动着身子。
    最让君沫意外的是,盛濡不仅没有拒绝,反倒笑着看那人扭动,翘着二郎腿,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
    包房里一阵欢声笑语,唯有君沫站在门口呆若木鸡。
    这里不适合他,他是多余的。
    这是君沫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可是想到下午盛濡愤然离开时的模样,他还是忍住没有立刻转身离开,而是故作镇定地敲了敲门。
    “盛濡。”
    闻声,包房里的人都止了玩闹纷纷朝着门口看来。
    其中自然也包括盛濡。
    他抬头,手中的酒杯攥紧了。
    “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还给我发了定位。”
    说话间,君沫拿出手机,像是在证明他没有跟踪他,只是收到他消息过来接他而已。
    学车的时候盛濡说过,如果他喝多了,自己就去接他,给他当司机,还有……
    盛濡闻言回头看了一眼其他几人,顿时明了。
    吵架的事,自卑的事,还有患得患失的事,他只是烦闷,刚好朋友又约他,这才下意识地说了。
    能看到从小天之骄子的盛濡患得患失这么自卑,顿时大家就都对君沫来了兴趣。
    没想到这几人趁着自己去洗手间的时候干了这么多事儿。
    盛濡的视线还没来得及收回,那几个朋友已经端起酒杯朝着君沫去了。
    “你就是君沫吧,我们老听盛濡提起你。”
    “我们都是盛濡多年的朋友了,来来来,坐下喝两杯,我们好好认识认识。”
    大家都很热情,包括方才正在盛濡跟前风情扭动的男生。
    君沫摆了摆手。
    “我开车,不……”
    话还没说完,盛濡拽着他的手腕往外带,生怕这群狼把这只小白羊给生吞活剥了。
    都是多年的朋友,倒不至于有别的心思,只是这群人问问题和搞事情有多擅长,盛濡还是清楚的。
    不然也不会在意国相遇时,把盛濡同实验室的那个男生搞得退出实验基地了。
    病灶被破坏,还是他们帮盛濡出的气。
    不能让君沫和他们混熟。
    君沫就这么被他带着,穿出酒吧,回到家里。
    这一路君沫都克制着心底的愤怒,尽量表现得心平气和。
    可等回到了家,前脚刚踏进门,回身就开始质问盛濡。
    “你现在是怎么个意思?出尔反尔?喜新厌旧?还是说你也想要我穿黑色的衬衣在你面前扭?”
    说话间,君沫已经将上身的衬衣从裤腰里往外扯,因为用力太大,衬衣被扯出来时露出一小截腰身。
    好看的人鱼线上是昨晚盛濡给他留的一长串痕迹。
    盛濡对于君沫现在的气是一脸懵。
    “我什么时候喜新厌旧了?君律现在倒打一耙的功力了得啊!难道不是你在工作的时候和别人暧?昧不清吗?”
    “我暧?昧不清?那是人家换了律所实习,我和其他人一起送一下而已,我干什么了就暧?昧了?
    那个松志伟,我早就拒绝了。而且……而且你打电话来的时候我因为反胃去了厕所,我哪知道他会接我电话。
    还有,你发定位给我不就是为了让我去看你跟别人亲昵吗?
    你现在是打算换人,抛弃糟糠之妻了?我碍着你们了?”
    说完,自己又意识到不对,还只是男男朋友,不是合法夫夫。
    “不对,不对,我不是糟糠之妻。”
    就是这句自我否定,那副被气懵了的样子,逗得盛濡瞬间气笑了。
    原来,他的男朋友也会因为自己和别人的举动而吃醋,也会小心眼。
    虽然被误会了,但真好,真好!
    “君沫。”
    说话的同时,盛濡上前一步,先前所有的气也在君沫吃醋的瞬间消失无踪。
    “嗯?”
    声音哑哑的,君沫却觉得自己心跳越狱的声音震耳欲聋。
    “你觉得我好看吗?”
    “嗯。”
    盛濡是他见过长得最好看的,小时候是,长大了更是。
    呼吸乱了,比心跳还要乱,下意识地脚后退一步,盛濡却在第一时间又上前迈了一步。
    视线下移,抓起君沫的手缓缓抬起。
    “那你不想碰一下吗?”
    君沫的手被他带着,覆上他的脸颊。
    头歪着,压在君沫的掌心里,贴得紧紧的。
    君沫从未觉得这么热过,仿佛有一簇火,正裹着全身,快要把他烧焦。
    “你……你刚才都和别人那样,我干嘛要碰……碰你!”
    分明想要硬气一点的,可说出口时却不自觉地结巴和心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