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眼中带着疑惑，他偏过头来与修斯对视。
    修斯怔然，他的目光深陷于楚玄温柔的眸光里，越发的无法自拔。
    内心仿佛有什么在疯长，不受控制。
    楚玄别过眼神。
    修斯现在是失忆了，他提醒着自己。
    修斯瞥了眼楚玄洁白纤细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在看什么？”
    楚玄闻声回眸，他抬起手中的书，“古世界典籍。”
    你以前给我讲过故事……
    楚玄安静地坐在修斯身侧，眸子垂下，几缕伤神漫上眼底。
    “我是什么时候和你立下契约的？”修斯突然问。
    楚玄仰起头来，他想起了他们一起在孤岛度过的日子，说，“在死亡境域里，半年前。”
    修斯眸色一凝，听到死亡境域后，突然觉得额角刺痛。
    他痛苦地皱起眉头，捂上额间。
    “怎么了？”楚玄一见修斯这样，忙抬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头很疼吗？我看看。”
    温意自修斯的手背上传来，他对这种感觉莫名的熟悉，少年的手掌温软，像一团棉花般，挠着他的心。
    修斯抬起头，只见楚玄满眼担忧，他温柔的抚着自己的额角，白皙俊脸近在咫尺。
    修斯没有说话，只见楚玄神色忧虑，他一手揽上了自己的肩膀，他甚至感受到了楚玄呼吸的温热之息。
    他们像是一对相拥的恋人。
    在楚玄拥抱着他的时候想，修斯莫名觉得安心。
    楚玄见修斯没事，这才放下了手，他看着修斯那双熟悉而又陌生的眼睛，这几日堆积的情绪骤然涌起。
    他微微红了眼圈，轻靠在修斯的肩头，“快点想起来，好不好？”
    修斯只觉楚玄眼角的那抹红很刺眼，心上像是被扎了无数根刺，他虚揽上楚玄的腰。
    他越发的感到懊恼。
    怎么能让他伤心。
    他倒底忘记了什么……
    ———
    楚玄用指腹为修斯轻柔按摩着额角，修斯的眼睛黏在了楚玄的身上。
    “主上，请用下午茶。”
    唐纳德恭谨地将餐盘放下，他轻声说了句，和身后的仆人迅速退离了楚玄的寝宫。
    他为楚玄和修斯合上寝宫门，不敢多看。
    原本奴隶主上按摩应该是正常不过的事，但自从他发觉主上对这个人类越发的重视后，他就越觉得楚玄并不是普通的奴隶。
    “还疼吗？”
    修斯一如既往地回答:“疼。”
    他贪图着楚玄温柔的关切。
    最后，楚玄抬起的手腕有些酸了，他见修斯依旧喊疼，就发觉到不对劲，他索性放下了双手。
    “一直还疼吗？”
    “嗯。”修斯看楚玄放下了手，他说:“……好一点了。”
    楚玄拿起一杯清茶，轻轻吹了几口，递到修斯的唇边：“喝几口热茶。”
    修斯低头，张嘴喝了几口。
    修斯是恶神，根本没有人类的作息饮用习惯。他就算几百天不休息和摄入食物，也能与原来的身体外貌状态无异。
    不老不死，他就像是拥有者血肉之躯的神像。
    但是此刻，喝着楚玄递过来的清茶，他竟品出了几分甜意。
    楚玄小心地喂着修斯，眉眼还带着几分烦忧，“烫吗？”
    “不会。”
    修斯低眸，突然觉得楚玄的脖颈很美，像是精灵族里的白天鹅颈，优雅而完美。
    楚玄注意到了修斯炽热的目光，他别过头，耳尖微红，放下了茶杯。
    “蒂尔，”修斯唤着楚玄。
    楚玄回头，“嗯？”
    修斯的眸光深陷其中：“你……”很好看。
    “叩叩——”
    宫殿门外的安德鲁道：“主上，龙族反叛进犯柏威龙城了。”
    修斯不耐烦地呼了口气，他眸光瞬间化为阴鸷锐利，瞥了眼门外，“知道了。”
    他回过头来看向楚玄，眼底的阴霾又渐渐消散。
    “我很快回来。”
    楚玄抬眼，他望向修斯的背影，“小心点。”
    “嗯。”修斯回看楚玄一眼，瞬间消失在红雾中。
    ———
    血染了一片红，遍地皆是龙的残骸。
    修斯踩过龙骨，将龙族北部首领的头颅拎在主殿高座上，“瞧啊，这就是你们的首领。”
    倒在血泊中的叛党们皆是痛恨，修斯是他们宁愿死也不会拥护的主。
    “你不配当我们的君主！”
    “对！你不过就是个杂种！你怎么配！”
    “只有黑龙才有资格柏威龙城的君主！咳咳……”
    修斯嗤笑一声，满眼鄙夷，“我本没有那个心思屠尽你们，但很可惜，你们偏要上赶着找死。”
    他将鲜血淋漓的头颅滚落在地，头颅自台阶滚落于叛党脚下。
    那首领还瞪大着眸子，满眼都是腥红的鲜血。
    安德鲁和几十名军士围在大殿内，等待修斯下令。
    修斯本能地摩挲起指间黑戒上的紫褐色珍珠，他戏谑地看着底下的叛党们的痛苦神色，悠然坐于高座。
    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起楚玄的温柔的面庞，眼底泛起柔意。
    “安德鲁。”
    安德鲁来到修斯的身侧，“属下在。”
    修斯说：“你来。”
    他不想亲自动手，万一染上了他们肮脏的血，他的小奴隶又会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