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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世子何时能发现他是替身

    说不清是谁哀嚎的第一声,接着,宫娥太监与侍卫们都一层层跪了下去,泣声此起彼伏。匆匆赶来的重臣面面相觑,也跪了下来,却哭不出来,他们没空哀伤哀悼,只想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方孝承正重兵压城,皇帝离奇驾崩,太子年幼,连路都不会走,外戚秦家不是善茬……大荣这是要乱啊。
    ……
    方孝承没在皇宫久留,急忙回去城外镇北军中。
    此时方家一众男丁正被搁在城墙楼上做威胁,扮成方孝承的方朴装模作样地在城门前遛了会儿马,又装模作样地假装被威胁到了,悻悻然地退了回去,令镇北军就地扎营,暂不攻城。
    直到方孝承回营,带来了皇帝驾崩的消息。很快,探子也来回禀此事了。想必其他多方的探子亦都已经往回传消息了。
    ——当初成璋一意孤行撤掉多年来将皇宫镇守得固若金汤的庞将军与吕由,换上无能之辈,使那里如今确实已经成了个破洞的筛子,什么都能飞快地往外漏。
    方朴道:“其他家不论,秦家必定有所动作,急于入宫拥立太子。”
    太子是秦将军的外孙,太子年幼,皇后没野心,若太子登位,就相当于未来是秦将军摄政了。
    方孝承早料到这些,道:“我已斩杀王柱与胡徇,如今吕由和庞将军以镇乱护驾为由,重掌了局面。秦家一时三刻入不了京,等其入京,太子已经被带走了。只要从此坚称太子死于此次宫乱,秦家就无计可施。”停了下,问,“陈琰呢?”
    方朴道:“她说害怕,和南疆蛊王躲到安全地方,等完事了再出来。”
    “嗯。”方孝承随口应了声,忽感不对,问,“她们躲到了哪里?”
    方朴说:“不知道。”
    方孝承皱眉:“蛊王不在,我们怎能轻易找到耶律星连和阿瑾?她们自己去找了?!”
    方朴依旧说:“不知道。”
    方孝承猛地揪住他的衣领,定定看着他的眼睛。
    ……
    成瑾睡了很糟糕的一觉,做了光怪陆离的梦,迷糊间觉得浑身酸痛,像被疯马驮着颠了八百里,气得他睁眼就要骂人,却一睁眼,看清楚周围,他就后悔了,他好像醒在了一个不该的时间。
    “春草?是春草族长吧?你长高了好多。还有阿琰,阿藤……你们怎么都在啊?”成瑾看看对面为首的女孩儿们,揉揉眼睛,回头看看抱着自己的面色狰狞的耶律星连,悟了,立刻发出求生欲强烈的倡议,“那个,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就是,我是无辜的,你们把我放到一边,然后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我绝对不插手。你们觉得呢?”
    众人:“……”
    耶律星连最先回过神来,冷笑道:“阿瑾,别忘了,你我身上有情蛊,我死了,你独活不了。”又看向陈琰,“方铮知道他螳螂捕蝉,你们黄雀在后吗?”
    “算时间应该是知道了。”陈琰平静地说,“所以我们要在他找来之前解决掉你。”
    耶律星连大笑起来,抱紧了成瑾:“阿瑾,看见了吗,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好妹妹!你成天跟我念叨,让我见了她别伤害她,她怎么回报你的?她要背着方铮让你死啊。她根本不在意你的死活。我说了,黄蜂尾后针,最毒——”
    “无毒不丈夫,最毒妇人心,还真是什么话都让你说了啊,天下竟有这等好事。”陈琰打断他的话,很是不悦,“闭嘴吧,死阳痿,杀妈的变态,老娘忍你很久了!”
    耶律星连的脸色猛地一变,抓住成瑾的手使劲,眼中渐渐泛红。
    陈琰注意到他的变化,默默往春草和阿藤的身后又躲了躲,嘴炮继续输出:“你恨闼闼部落不就是怀疑弃於族长目睹过你捂死自己亲娘吗?你怀疑得没错,那天弃於族长确实看见了,而且告诉了春草,春草再告诉了我,现在我要告诉成瑾!你娘不要你,你就捂死了她!她为什么非得要你啊?我要被禽兽强|奸生你这么个孽子,我他爹的也不要啊!我也嫌弃死你啊!我生下来就把你捂死,你娘捂你太晚了,所以反而被你捂死,我就不会像她一样。”
    嗡嗡嗡,嗡嗡嗡。好吵,吵得令人头疼,眼疼,心疼,浑身哪里都难受。眼前的世界都染上了血色,一片猩红,周围的人都扭曲起来。
    “耶律星连!你……你别走火入魔啊!”
    突然,一道清亮的声音破开那些令人暴躁窒息的痛苦氛围,像一道甘霖,湿润了他干涸龟裂的心田。耶律星连低头,对上成瑾清澈的眼眸。
    成瑾又怕又急,哭着求他:“你抓疼我了……真的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耶律星连稍稍清明,看见成瑾手腕上被自己抓出淤血乌青的伤,松了松。
    陈琰见状,顿时急了。她刚刚故意刺激耶律星连,就是想让他走火入魔,春草和阿藤她们才好趁机下手,怎么这一下子又被成瑾喊回来了呢?
    半晌,耶律星连讪讪地、语无伦次地对成瑾说:“不是、不是她说的那样,我没有杀我娘……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是因为她又要跑,她又要抛弃我,我拦她,她就骂我,还想捂死我,我就……我只是想留下她……阿瑾,我只是害怕被抛弃,我没想杀她,你相信我。”下一瞬就变了脸色,阴狠地抓紧了他,“你若也不要我,她就是你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