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穿着深灰色西装, 身姿挺拔, 他今天并未戴眼镜，目光凌厉, 缓慢扫视场下，原本略微吵闹的场合立马安静下来。
    “这是沈长清吗？”
    旁边的同学嚼薯片，眯眼：“挺有气势的, 就是和电视里不太像。”
    “我叫邹尘。”
    男人试音, 缓慢开口：“沈总特助，因为沈总合同临时需要修改，这次演讲由我代劳。”
    假的。
    老板忙着为人准备礼物去了。
    邹尘面容微微泛冷。
    台下有零星的“嘘”声。
    男人并未在意, 他声音不急不缓, 语速自然，倒也让人听的津津有味，躁动想要离场的人按耐下来。
    白秋举起手机。
    “咔嚓。”
    真帅。
    少年嘴角翘起。
    “大家还有什么要提问的吗？”
    邹尘放下话筒。
    希望没有。
    天不遂人愿。
    第一排站起来一个略微熟悉的身影, 更令白秋感到熟悉的, 是他清润的嗓音：“请问邹尘先生, 您有没有喜欢的人。”
    邹尘双眸微微眯起。
    眼底的锋芒一闪而逝。
    他低声询问：“请问这位同学, 你的名字是？”
    少年弯唇：“许清。”
    “好像有点耳熟。”
    李闻戳了戳白秋：“不是上次沈总生日宴会上的那个吗, 不过他今天看上去好像不太一样。”
    白秋微笑，没有回答。
    许清试了几次。
    既然柔弱小白花吸引不到男人，他就换一条路。
    邹尘站在台上看着许清，目光缓慢聚焦，眼底没有任何情绪，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没有。”
    没有。
    许清忍不住笑了一声：“我没有问题了。”
    他坐下，回头，微笑着道：“白秋哥，好巧，你居然也在这。”
    他的笑带着挑衅的意味。
    不知道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看起来底气足了。
    男人的回答虽然早有预料。
    白秋心里仍然如同被长钟撞了一下，酸酸麻麻的震颤开来，少年面上仍然不显，像是从未在意这件事一般。
    他面无表情的抬起眼皮，看了眼许清：“你是来看长清哥演讲的？”
    “不。”
    许清垂眸：“是特意来看邹尘哥的。”
    “正好邹尘哥开完会，可以直接送我去沈氏。”
    许清说完，笑着直视少年。
    他巴不得白秋发狂，指着他鼻子骂，这样他就可以到沈长清和万宁那里哭诉，也可以告诉自己，白秋也没那么值得他羡慕。
    可偏偏——
    “是吗。”
    白秋听完，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那挺好的。”
    那挺好的？
    许清拳头微微攥紧，少年风轻云淡的态度看起来过于刺眼，不知是源于对邹尘的自信，又或者是……他根本就不在乎。
    他不像他一样。
    许清沉默的回过头。
    白秋低头，给邹尘发了一条消息——
    暗鲨猫猫头：哥哥，我在下面看你演讲。
    暗鲨猫猫头：［图片］
    暗鲨猫猫头：啊，哥哥好帅！
    放在胸口的手机微微震动。
    握着话筒的男人一顿，他自然的背过身，从胸前的兜里掏出眼镜擦拭，戴上，视线变的清晰，他目光缓缓锁定第二排的少年身上。
    “还有问题吗？”
    邹尘缓慢问道。
    不知是不是带了眼镜的缘故。
    男人看上去好像没那么冷漠了。
    下面有人举手。
    “好，”男人语速加快，“既然没有问题，那么这次演讲到此结束。”
    底下坐着的同学：“？”
    面容慈祥的导员：“？”
    这么快？
    导员：“这，这合理吗？”
    身旁的导员：“我觉得挺合理的。”
    “沈长清都没来，还有什么是不合理的，早点下班不好吗？”
    “好像也是。”
    导员若有所思的附议。
    ……
    演讲会散场。
    邹尘目不斜视，无视众人的眼光，径直走来，许清脸上带笑：“邹尘哥……”
    “白秋小少爷。”
    男人声音沉稳：“怎么过来了。”
    小少爷。
    周遭吃瓜群众有些哗然。
    特别是看过帖子的。
    这称呼，这态度看起来，也不像是论坛上说的那样啊。
    “邹尘哥。”
    许清脸色有一瞬难堪。
    他未想到，男人无视他如此彻底。
    明明是沈长清的狗，对别人摇尾巴也如此欢畅。
    “我们什么时候去沈氏。”
    许清调整表情。
    “接你的车稍后到。”
    “可是，”许清眨了眨眼，仰头微笑着，“长清哥说让你送我回去。”
    他咬重“送我”两个字。
    邹尘不给他面子。
    沈长清的也不给？
    “许清先生。”
    邹尘看都没看他一眼，垂眸冷淡道：“我不是老板的司机。”
    “好。”
    许清笑容僵硬，他心里发堵，近乎咬着牙挤出这个字。
    少年注视着二人远去的背影，越想越觉得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