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商错开目光，控制着耳朵耷拉下来, 仰起头看宁惟玉。
    宁惟玉提溜起小白狗：“你自己干的好事, 还委屈上了？”
    殷商用余光扫了一圈浴室——这个浴室不同于他家的小且老旧, 而是宽敞舒适，有大浴缸不算，甚至安装了按摩器。
    这个浴室的空间……
    殷商对上宁惟玉半真不假的不满眼神，从浴缸的水里站起来，往宁惟玉的方向凑过去，湿漉漉的脑袋往他怀里蹭了蹭，一副讨原谅的模样。
    宁惟玉直接被沾了一身的水：“……”
    他微微眯了眯眼，打量着小白狗。
    他怀疑这家伙是故意的。
    殷商偏了偏头，满脸无辜地和宁惟玉对视。
    一人一狼无声对峙了几秒，浴室里只有没关紧的淋浴头在地上滴水的声音。
    哪怕浴室里有热气蒸腾，贴在衣服上的水也很快变冷，秋日的冷水带来的阴冷感顺着那块皮肤往全身窜。
    片刻后，宁惟玉打破了沉默。
    他把往他怀里蹭的小白狗推回浴缸里，自己站了起来，往外走了几步。
    殷商跟着从浴缸里跳出来，走到宁惟玉脚边转悠几圈。
    宁惟玉的脚尖在小白狗前肢上碰了一下：“我被你弄了一身水呢，还想蹭我？”
    小白狗叼起宁惟玉的裤腿把他往浴室里面扯，示意他赶紧去洗澡。
    宁惟玉奇妙地再一次看懂了小白狗的意思。
    “急什么，我去拿个衣服。”
    小白狗闻言不动了，安静地蹲在原地等宁惟玉回来。
    两分钟后，宁惟玉拿着他的毛绒睡袍走进浴室，把睡袍挂在了架子上。
    他吩咐小白狗：“回水里继续泡着，转过去，不准偷看。”
    殷商听话地跳进水里，却没有如他所说转过头。
    宁惟玉挑了挑眉，哼笑着侧过身，利落地掀掉上衣，扔进脏衣篓里。
    浴室里的暖白色灯光打在宁惟玉的身上 ，衬得那大片白皙柔柔的肌肤像是上好的羊脂白玉。
    宁惟玉的动作没有停，长裤落下，一双笔直的长腿也展露出来。利落的线条一直没到剩下的一小片布料里，弧度带着引人遐想的神秘。
    殷商的瞳孔竖成一条直线，爪子在浴室地板上留下一道短但极深的抓痕。
    明明这一切都是在他的计划下形成的。
    明明那次游泳课上也见过了宁惟玉堪称完美的身体线条。
    可隐隐心动时和现在怀着浓烈占有欲时看，完全不一样。
    他忽然不敢再看。
    殷商扑腾着转过身，耳尖隐隐泛红。
    “……”
    宁惟玉把淋浴头挂在高处，打开热水，整个人瞬间被暖意包裹。他侧头看了一眼浴缸，就见那家伙老老实实背对着他，正在很有自我管理意识地搓揉爪子，自我清洁。
    哼，还算他听话。
    宁惟玉闭上眼，任由热水从头顶冲下来。
    “系统，我突然有点好奇，你们穿书局的员工，有隐私保护的吗？”
    之前一直把系统当成线上客服，现在和小白狗共处一室，他才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有的呢。宿主的私人时间系统是不会进行检测的，遇到需要隐私保护的时候，也会自动屏蔽的呢。］系统扭扭捏捏，［比如现在，我眼前都是马赛克，只能听到您的声音呢。］
    那还行。
    宁惟玉不紧不慢地洗了个澡，换好睡袍，才把小白狗带出浴室，给它吹毛。
    吹毛期间，小白狗没有再整出任何疑似胡闹的举动，恢复刚碰面时候的乖巧，甚至还会自动翻面吹毛，非常自动化。
    一个澡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宁惟玉往客厅和隔壁房间看了一眼，宿舍的另一个主人依旧没有回来。
    宁惟玉把小白狗带到了客厅，让它趴在沙发扶手旁边，而自己靠在它的背上，打横霸占了整个沙发。
    在浴室折腾的这一个多小时里，他的社交软件再次被信息填满，一眼望去全是红点。
    宁惟玉兴致缺缺地打开，依次划拉几下。年级群里的人每天都在说些废话，中间夹杂了一小段对前校霸现学霸宁惟玉的讨论和猜测。
    宁惟玉扫了一眼，全是讨论些什么宁家兄弟之间的恩怨情仇，什么宁小霸王和穷苦学霸殷商不可不说的秘密，说的天花乱坠，跟真的一样。
    至于班群，他们十七班上周重新拉了一个群，群成员剔除了那些不再来上学的纨绔子弟。里面正在讨论月末的文艺汇演的事情。他们班的文娱委员斗胆艾特了宁惟玉问他能不能来当门面，不过在本尊看到的同时又被怂了吧唧地撤回了。
    一切看上去都像是普通的高中，没有奇怪的神奇崩坏，也没有什么原著中黑暗不堪的霸凌……
    才怪。
    宁惟玉的耳尖动了动，放下了手机。
    门外隐约传来阴阳怪气的笑声，还有听不太清的斥骂声。
    宁惟玉轻啧一声，站起身往外走，打开了宿舍的大门。对话声顿时变得清晰起来。
    “妈的！那小子怎么跑的这么快！”
    “呵呵，要不是你在那里哔哔，我们至于慢了一步白跑一趟？”
    “行了行了，高二这里也没什么意思，去校外吧。”
    走廊尽头，几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围成一圈，正在互相推卸责任，说着说着就要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