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赵炎生不一样，他身为旁观者，从头到尾十分冷静的站在一边，因此看得更加清楚。
    季寒早知道有这一遭，心知躲不过去，索性与他对峙。
    “你现在是在质问我吗？”
    他早就想到了，赵炎生不如郁桦那么好骗，随便两句话就能哄过去。但他既然用了系统的【探查】功能，就是已经做好了被对方质问的准备。
    质问倒也不算质问，只是季寒身上确实疑点重重。
    赵炎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太好，于是稍微缓了缓。
    “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只是很害怕。
    季寒的身上有太多谜团，而他从来不肯告诉自己。
    他们从互相喜欢到在一起，季寒从未告诉过他关于他家庭的一丝一毫。就连他是叶家老二这件事，也是赵炎生无意间参加家宴后发现的。
    如果他不去叶家家宴呢？季寒是不是永远都不会主动告诉他？
    说到底，他对季寒，没有足够的安全感。
    这个人太独立，太自律，太理智。好像有没有他赵炎生在身边都可以。
    有他在，那叫锦上添花，没有他在，那也无伤大雅。
    总之伤不到这人一丝一毫。
    可是赵炎生害怕自己会受伤。
    他怕他捧着一颗心去，最后会被不在意的人摔个稀巴烂。
    他向前一步，抱住他。
    “能告诉我你的秘密吗？”
    季寒低下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如果我说了，你就会相信？”
    他原本打算把重生的秘密一直带到坟墓里去，但一个人藏着一个秘密太久也是会累的。季寒早知道郁桦的事情过后，赵炎生一定会怀疑自己，因此提前做好了要摊牌的准备。
    他愿意把一切都说出去，可是不知道赵炎生会不会相信呢？
    如果不是因为亲身体验，他自己都不会相信‘重生’这件事，更何况是赵炎生呢。只希望他说完之后，对方不要把他当成是妄想症才好。
    好在微信里的系统和之前的聊天记录都在，季寒把记录一一给赵炎生看，准备观察一下对方的反应。
    赵炎生起初很惊讶，还有些半信半疑，但之后就慢慢恢复了平静，安静的看完了全部。
    也包括他自己的结局。
    死。
    所以最后，他会死吗？
    这一切太让人难以置信了，但发生在季寒身上，好像又能够让人理解。
    难怪这人有着不同于同龄人的冷静，难怪他总是出现在事发的第一现场，难怪他总能找到别人都找不到的关键证据....
    这是一个作弊系统，也是一个能改变他们命运的系统。
    而季寒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改变他和赵炎生的结局。
    赵炎生比季寒想象中的要冷静许多，他看完后默默把手机还给对方。季寒甚至猜不透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有没有相信自己是重生者的事。
    季寒说：“我以为你会问我，你为什么会死呢。”
    赵炎生确实很好奇这一点。毕竟任谁突然知道自己必死的结局，脑子里都是有点懵逼的。
    “所以，我为什么会...”
    季寒摇摇头。
    “我也不清楚。”
    他自嘲的笑了笑。
    “因为我上辈子也死了。”
    正是因为他死了，所以才会绑定这个所谓的‘重生系统’，拥有一次重头再来的机会。
    赵炎生惊叹，“好家伙，合着咱俩上辈子是被人团灭了？”
    季寒被逗笑了，但没有说话。
    是不是被人团灭了他不清楚，但在他的记忆力，他是被‘赵炎生’杀死的。
    但这件事，他没有告诉赵炎生。
    直到目前为止，两人身上都有还有许多未解的谜团，季寒暂时看不清真相，因此也不敢乱说。
    但是他隐隐觉得，上辈子杀死他的人或许不是赵炎生。
    倒不是因为他喜欢这个人所以向着对方，而是因为季寒觉得，赵炎生总不会害自己。
    他舍不得。
    两人在一起后也有过吵架最凶的时候。是季寒想要去京都的舞蹈团，然而赵炎生不想和他分开。
    那个时候两人刚在一起没多久，真是情谊最浓的时候，但如果季寒选择去京都的话，他们有可能几个月都见不到一面，只能趁着寒暑假的时候相聚。
    那些沉旧的记忆慢慢浮上心头，季寒逐渐回忆起当时的情况。
    两人当时因为这件事狠狠吵了一架，最后怎么来着.....
    季寒记得自己没有去京都，但具体的情况他又记不太清楚。
    是因为赵炎生阻止他了吗？
    好像...并不是....
    那些隐藏的细枝末节忽然在这一刻展露出来，露出底下的真面目。
    事情的最后，赵炎生是同意了的。
    他说，他总不愿意让他为难。
    他舍不得他。
    但他也不想禁锢住他的翅膀。
    他希望他能自由的飞。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后来那个将他囚禁于别墅之内的赵炎生。
    回忆像是被打破了的潘多拉魔盒，一股脑的从心底的各个角落钻出来。季寒有些痛苦的抱住头，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是什么....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最终没有去成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