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主角的征途可是星辰大海,不可能和他一起拘泥在这小小的山谷里,守着几亩药田和不值钱的破屋子。
    更重要的是,主角会在踏遍江湖的过程里,遇到他命中注定的官配。也就是主角受江琴。
    江琴是引琴山庄少主,自幼被娇宠着长大,不缺钱也没见过风浪。他肤白貌美娇软甜,清新单纯又做作,有时候会让人感觉仿佛大脑没有发育完全。
    因为追查山庄丢失的物品,江琴和主角沈云鹤不打不相识,之后同行,渐生情愫,一步步对彼此情根深种。
    当然,江琴也对沈云鹤源源不断的桃花感到不满,经常吃醋,两人一个跑一个追,遭人毒手就找薄律擦屁股,最终头顶大草原和沈云鹤he。
    现在就是这位江大少爷在某次争吵后忍不住出去作了趟死,结果导致自己身中剧毒,被沈云鹤带来找工具人薄律免费治疗。
    此刻,江琴还躺在客房里。
    沈云鹤一边对着昏迷不醒的江琴海誓山盟,一边等着薄律乖乖将解药研制出来奉上,然后沈云鹤会留下两句不咸不淡的感谢,拍拍屁股带着江琴出去闯荡江湖。独留薄律一人,再次回到独守空房的状态。
    剧情梳理到这里,肖律忍不住觉得牙酸。
    他是这两个玩意儿的亲爹吗?为什么要这样照顾他们?
    肖律走到铜镜前。
    镜中人墨发披散,一身红衣,眉间一点朱砂痣,唇上点了殷红的血,衬得本就失了血色的脸更加苍白,连人气都淡了几分。搭配上他此刻冷漠垂眸的神色,看起来像是书中会在夜里潜入书生房中取命的艳鬼。
    擦掉嘴角残留的血迹,整理了一下有些散乱的发,肖律拿起自己的手札推门出去。
    ·
    “琴儿,你醒醒……”
    “你睁开眼睛再看我一眼好不好?”
    “我再也不和你置气,说让你难过的话了。从今天起,我们一起看星星,看月亮,踏过初雪,走过深秋,见过每一寸大好河山,再也不分离,好不好?”
    沈云鹤的声音情真意切,带着三分哽咽和颤抖,任谁听了都会心头一颤,忍不住为他的深情,感动落泪。
    如果是原主,此刻肯定又辛酸又羡慕,他的意中人果然是个深情款款的君子,可惜这深情不是为他,何苦来哉?
    但很遗憾,此刻听到这番告白的是肖律,他只觉得胃里不适。
    懒得敲门,肖律抬腿一脚便踹开了紧闭的门扉。
    眼眶微红的沈云鹤被声音惊动,转过头去便见到红衣墨发的美人披着晚霞,迈步踏入门内,有些苍白的面孔染了霞光,似是点了胭脂,凭空多出三分艳色来。
    竟让人一时移不开眼。
    红衣美人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垂眸审视。
    直到和墨色点染的眸子对上,沈云鹤这才回过神来,将注意力从那张艳光灼人的脸上移开,开口道:“律儿,可是解药研制好了?”
    肖律垂下的手指扣紧。
    律儿这称呼也太恶心了,听起来像头拉磨的蠢驴。
    他后退一步,非常后悔靠近主角一步之内这个愚蠢的举动。距离拉开后,感觉空气都舒服了一些,至少矫情的酸臭味没这么重了。
    肖律一手握着手札,轻轻在掌心拍打,面色冷淡:“沈少侠,在下比你年长两岁,这般称呼以后还是免了吧?唤我薄药师便好。”
    “另外……”他的声音拖长,审视着沈云鹤。
    “律、嗯,薄药师有什么事吗?”沈云鹤明显对他的转变有些在意,但此刻江琴命在旦夕,两相权衡之下,他还是决定先保住江琴的命再说。
    至于薄律,等以后有空了,两人再互诉衷肠便可。他相信,不论什么误会,在他的据实以告之下,都会消弭无形。
    “沈少侠在我这欠了不少诊费,现在可方便结一下?”肖律悠然开口。
    沈云鹤表情一噎,他以为薄律是来和他诉衷肠的,没想到是来讨债的。
    仔细想来,他来拜访薄律的次数众多,有时候也会负点小伤。这时候薄律都会贴心温柔的帮他治疗,从不提收钱的事。
    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打算和他割袍断义。
    沈云鹤心头警惕,对于自己鱼塘里的功能性小鱼,他还是很看重的。
    “我以为我们那是知交间的互相照拂……”沈云鹤英挺的眉毛皱起,像是受了挺大的委屈。
    “毕竟我独居在这穷乡僻壤,要养活这么多药材可不容易。”肖律对这张感情牌毫无动容。
    吃他的,住他的,用他的,还要惦记他的命,他可不惯着这两个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家伙。
    “其实我也不愿为难沈少侠。”红衣美人语气温柔,听得沈云鹤心头一松。
    “如果少侠手头不便,我可以把少侠这一年来的账单理出来,依次寄去沙罗教、暮云派、浮阳观,我相信少侠的师长们向来心疼徒弟,不至于吝惜这么点花销。”
    “江少庄主那份我也会单独列出,江家家大业大,断不会吝惜银钱。”他贴心地补充。
    沈云鹤听得额头冒汗。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来找过薄律多少次,又让他给自己治过多少次伤,用过多少珍贵药材了。
    但想来不会是个小数目。
    账单寄给师父们也就算了,他的师父都是地位超然性格豁达不拘小节的人,想来看到账单并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师徒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