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你的安全,隐患必须根除。”陆怀鸩口中如是说着,心中却无把握。
    谢晏宁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睡吧,你已有数日未得好眠了。”
    陆怀鸩生恐谢晏宁忧心,旋即阖上了双目。
    谢晏宁以指腹摩挲着陆怀鸩眼下的青黑,接着环住了陆怀鸩的腰身。
    半个时辰后,俩人终于接连睡着了,桌案上的喜烛却还醒着,并活泼地摇摆着,烛光透过喜帐,隐隐约约地映出了俩人身体密合的模样。
    三日后,堪堪入夜,俩人用罢晚膳,谢晏宁去了书房,而陆怀鸩则练剑去了。
    陆怀鸩这剑练了不过一炷香,便见拢竹向他行来。
    拢竹到了陆怀鸩面前,向其福了福身,才道:“尊上请夫人过去。”
    谢晏宁从不会在陆怀鸩练剑之时,着人请他过去,故而,他害怕地问道:“夫君莫不是出事了吧?”
    ——床笫之上,陆怀鸩时而唤谢晏宁为“晏宁”,时而唤谢晏宁为“夫君”,时而唤谢晏宁为“娘子”,在外人面前,他向来唤谢晏宁为“夫君”。
    “尊上并未出事,夫人毋庸多虑。”拢竹转过身去,“请随我来。”
    陆怀鸩松了口气,将“扬清”送入剑鞘,跟上了拢竹的脚步。
    拢竹甚是好奇陆怀鸩是如何让谢晏宁动心的,但又不能以下犯上,窥探主人隐私,憋得甚是难受。
    她思来想去,还是问道:“尊上素来不近女色,亦不近男色,夫人是如何让尊上近男色的?”
    起因自然是“相思无益”,至于后来,是因为自己让谢晏宁很舒服么?
    陆怀鸩其实不太懂谢晏宁为何会心悦于自己,苦思冥想中,前头的拢竹已停驻了脚步。
    他一抬眼才发现拢竹将他带到了偏殿前,这偏殿设有浴池,浴池以上好的玉石砌成,引了山中的温泉水,热气蒸腾着。
    拢竹并未得到答案,不便追问,恭敬地退下了。
    陆怀鸩尚未靠近浴池,一泼水直直地冲着他袭了过来。
    他一下子成了落汤鸡,却见谢晏宁无辜地笑道:“怀鸩,你这衫子湿了,不若剥下来吧。”
    他听话地褪尽衣衫,踏入了池水当中。
    谢晏宁并不客气,将陆怀鸩好好地撩拨了一通,末了,竟是故意轻弹了一下,满意地闻得了陆怀鸩的闷哼后,他又一本正经地道:“我邀你共浴,可未怀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你怎地变作了这副模样?”
    陆怀鸩伸手圈住谢晏宁的腰身,舔吻着谢晏宁的唇瓣,软声软气地道:“夫君,你勿要欺负我了。”
    陆怀鸩愈发会撒娇了,教谢晏宁的心脏软得一塌糊涂,起初,谢晏宁是半推半就,未多久,便情不自禁地主动了起来。
    片刻后,他的后背抵住了浴池边缘,然后,他改用双手撑于浴池边缘,再然后,他躺在了床榻之上,末了,他的身体如同心脏一般软得一塌糊涂。
    半梦半睡间,他听见陆怀鸩问道:“夫君,你为何心悦于我?”
    他暗哑着嗓子答道:“你的存在本身便是原因,你乃是我的宝藏,除了爱自卑,喜自责之外,我觉得你无一处不好。”
    陆怀鸩双目通红,他想说些甜言蜜语,奈何拙于言辞,绞尽脑汁,只吐出了一句:“你亦是我的宝藏。”
    第101章 番外二 · 上
    两日后,俩人便启程往观翠山去了,此去千里,由于谢晏宁变得愈加嗜睡了,陆怀鸩为了能让谢晏宁在马车内睡得更舒服些,努力将马车驾得平稳些,再平稳些,以致于多浪费了三日方才赶至观翠山。
    六月十三,一早,马车行至观翠山山脚下,陆怀鸩一拉缰绳,令马车停下,又扯开了车帘子,轻声道:“晏宁,我们到观翠山了。”
    谢晏宁正好眠着,面上泛着红晕,教陆怀鸩情不自禁地在其额上亲了一下。
    陆怀鸩踟蹰着是否该当让谢晏宁再歇息一会儿,竟猛地被谢晏宁扣住了手腕子,紧接着,更是被谢晏宁压在了身下。
    谢晏宁睡意未尽,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而后,低下首去,不满地噬咬着陆怀鸩的唇瓣:“你闹醒我做什么?”
    谢晏宁的噬咬分明含着些微惩罚性质,却从齿尖漫出一股子酥麻,须臾,遍及了陆怀鸩全身上下的每一条筋络。
    陆怀鸩伸手将谢晏宁的后脑勺往下按,旋即反客为主,侵入了谢晏宁的口腔。
    唇齿相接的滋味美妙得难以形容,不满当即烟消云散了。
    谢晏宁承受着陆怀鸩的亲吻,整副身体不断不断地发软着。
    一吻罢,他直觉得自己将要融化于陆怀鸩怀中了。
    陆怀鸩一手轻拍着谢晏宁的背脊,一手抚摸着谢晏宁的肚子,歉然地道:“对不住,我不该闹醒你,但是晏宁,我们已到观翠山下了。”
    谢晏宁闻言,一身的肌肤顿时紧绷了起来,待吐息平稳后,又朝着陆怀鸩道:“我们这便上山去吧。”
    传闻那绿孔雀独居于观翠山顶,谢晏宁即便想递拜帖都无人可送,索性直接上了山去。
    观翠山一片郁郁葱葱,倒是个踏青的好去处。
    天已渐热,谢晏宁仅着了一身薄薄的锦衣,明明早已入魔,瞧来却是恍若谪仙。
    方至半山腰,不知从何处窜出一个男童,直直地扑入了谢晏宁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