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面低低地喘息着,一面以食指迤迤然地勾勒着陆怀鸩的眉眼。
    陆怀鸩抬眼向谢晏宁望去,并含含糊糊地道:“你可还好?”
    谢晏宁歪着头笑道:“很是舒服。”
    陆怀鸩亦笑道:“那便好。”
    谢晏宁的食指蜿蜒而下,抵上了陆怀鸩湿润的唇瓣。
    陆怀鸩索性张口将这食指一并含入了口中。
    谢晏宁惊呼道:“好烫。”
    陆怀鸩困惑地问道:“什么好烫?”
    谢晏宁答道:“你的舌头。”
    自己的舌头烫得值得谢晏宁惊呼么?陆怀鸩倒不这么认为。
    谢晏宁将食指抽了出来,放于自己口中,失望地道:“不烫了。”
    陆怀鸩失笑,捉了谢晏宁的食指,再次含入了口中。
    谢晏宁用余下的四指摩挲着陆怀鸩的面颊以及下颌,软声软气地道:“怀鸩,你生得真好看。”
    陆怀鸩喜欢谢晏宁夸赞他的容貌,自是笑逐颜开。
    片晌后,谢晏宁便再无言语的气力了,头颅后仰,左手吃力地撑着床面。
    良久后,谢晏宁的身体微微抽搐着,陡然倒于床榻。
    陆怀鸩赶忙伸手拥住了谢晏宁,惊慌失措地道:“你无事吧?”
    好一会儿,谢晏宁才答道:“我觉得很是舒服。”
    陆怀鸩松了一口气,将谢晏宁拥得更紧了些。
    他怀中的谢晏宁却是抗议道:“不抱我么?”
    陆怀鸩摇首道:“晏宁,你忘了么?我同你说过,你肚子里有宝宝了,前三月,我不能这么抱你。”
    “宝宝……”谢晏宁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我有宝宝了,我喜欢宝宝。”
    陆怀鸩并未再做什么,仅是轻拍着谢晏宁的背脊,问道:“你想睡觉么?”
    “我很是难受。”谢晏宁目中闪着泪光,“怀鸩,我很是难受,你帮帮我好不好?”
    陆怀鸩无奈地道:“用手指好么?”
    “好吧。”为了宝宝,谢晏宁不得不退而求其次。
    然而,不久后,他却难受得浑身颤抖了起来。
    他好似忘记了陆怀鸩方才所言,陆怀鸩既然不肯予他,他自己去取便是了。
    陆怀鸩吓得慌忙扣住了谢晏宁的一双手腕子,哄道:“乖,为了宝宝,你必须忍耐。”
    谢晏宁却根本听不进陆怀鸩所言,而是红着双目控诉道:“你是大坏蛋,你是小气鬼,你欺负我,我不喜欢你了。”
    他欲要挣开陆怀鸩的钳制而不得,挣扎间,他身上的伤口崩裂了些许,血腥玷污了他的肌肤,而陆怀鸩身上的新伤更是争先恐后地淌出了血来,幸好新伤都不深,纵然齐齐淌血,都不致于要了陆怀鸩的性命。
    陆怀鸩安抚地亲吻着谢晏宁的发丝:“再忍忍好么?”
    “不好。”谢晏宁矢口拒绝,一用力,竟是成功地摆脱了陆怀鸩的双手。
    陆怀鸩登时心急欲裂,唯恐谢晏宁冲出这屋子,去与旁的男子交合,倘若如此,谢晏宁必定会流产。
    幸而谢晏宁连床榻都未下,专注于他。
    他忍着痛楚,勉强又制服了谢晏宁。
    恰是此时,外头由阴转晴,谢晏宁借着明媚的光线看清了陆怀鸩的惨状。
    “怀鸩……”他舔去了陆怀鸩左肩上的血液,“我不该伤了你,对不住。”
    陆怀鸩解释道:“这是我之前受的伤,并非为你所伤,你不必向我致歉。”
    谢晏宁发问道:“你为何会受伤?”
    陆怀鸩双目骤黯:“因为我太过无能了。”
    谢晏宁面色一沉:“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失去神志的谢晏宁懵懂而幼稚,却与清醒的谢晏宁一般讨厌陆怀鸩自我贬低。
    陆怀鸩揉了揉谢晏宁的发丝:“那我们做个交换好不好?我再也不说自己无能,而你忍耐七日。”
    “七日?我会难受七日么?”谢晏宁苦思冥想了一番,才答应,“好吧。”
    他抬指点上陆怀鸩的唇瓣,双目灼灼地道:“用这儿吧。”
    他又补充道:“手指也要。”
    即使知晓自己会难受七日,谢晏宁亦答应了,这令陆怀鸩感动万分。
    谢晏宁直觉得每一根骨头,每一滴血液,每一块皮肉俱被武火煎熬着,难受得厉害,陆怀鸩仅能缓解少许。
    可他方才答应陆怀鸩了,他不能食言而肥,且为了宝宝,他必须忍耐。
    但七日未免太长了些吧?
    他能忍耐七日么?
    他好想好想被陆怀鸩弄得一塌糊涂。
    他双手握拳,目不转睛地盯着陆怀鸩,身上的汗水因体温过高如雨而下。
    陆怀鸩努力地取悦着谢晏宁,然而,眼前的谢晏宁却很难取悦。
    上官淩!那上官淩实在歹毒!
    他当即在心中发誓定要将上官淩斩于剑下。
    便这么折腾了三个时辰,谢晏宁才倦极而眠。
    陆怀鸩直觉得唇齿、下颌以及一双手都已不归他所有了。
    他清了清嗓子,嗓子发疼,他瞧了瞧双手,双手稍稍破皮了,他再去瞧谢晏宁,那物事亦有些破皮了。
    他本想去打水,为谢晏宁擦拭,又怕离开谢晏宁,会横生意外,遂仅以帕子擦拭。
    他不知谢晏宁何时会醒,擦拭罢,便躺下身去,将谢晏宁揽入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