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之士立于西北,渡佛书院一众则立于东南,泾渭分明,但目标一致。
    流光斋亦派了人来,此人乃是已故流光斋斋主的堂弟,名为于星文。
    这于星文痛心疾首地望着于琬琰道:“好侄女,你为何要与大魔头谢晏宁为伍?”
    于星文为流光斋中流砥柱,本是一副不慕权势的姿态,自流光斋斋主过世后,却频频向于琬琰暗示由其代为执掌流光斋,待于琬琰能独挡一面,再将流光斋的所有权交还于于琬琰。
    于琬琰自然不肯,但她在流光斋中的声望远不及于星文,若非几个元老力挺,于星文早已鸠占鹊巢了。
    此番见到于星文,于琬琰并不意外,只淡然地道:“堂伯又为何要与害死父亲的唐阳曦为伍?”
    于星文理所当然地道:“待我除去谢晏宁,自会向唐阳曦讨个公道。”
    于琬琰不屑地道:“待你除去谢晏宁,你便该除去唐阳曦了,如此,你才能将渡佛书院一并收入囊中。”
    于星文这一回带来渡佛书院者皆是他的心腹,一心腹容不得于星文被诋毁,倏然出剑。
    流光斋诸人除去于星文俱无法与于琬琰一战,不出十招,这心腹便为于琬琰所制服了。
    于琬琰剑指于星文:“恳请堂伯赐教。”
    流光斋目前分作两派,一派支持她,一派支持于星文,今日正是坐稳流光斋斋主之位的好时机,她必须在诸人面前击败着于星文。
    谢晏宁瞧着于琬琰,断定于琬琰胜算不高。
    而后,他一一扫过渡佛书院众人,未及开口,竟是当着这许多人的面生生地吐出了一口血来。
    众人惊愕,原本并不敢动,现下却是蠢蠢欲动。
    陆怀鸩一手扶住谢晏宁,谢晏宁立刻将其推开了,又盯着曹宿道:“阳曦在何处?毕茹又在何处?”
    ——曹宿曾是唐阳曦的副手,乃是唐阳曦从难民中挑选出来,并抚养、训练长大的,若非唐阳曦,他早已丧命了。
    曹宿不答,反是扬声道:“谢晏宁杀人无数,人人得而诛之。”
    语毕,他当即提剑直逼谢晏宁,而陆怀鸩则赶忙护住了谢晏宁。
    由于曹宿的煽动,加之谢晏宁明显身受重伤,或许命不久矣,除了正在与于琬琰交手的于星文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冲向了谢晏宁与陆怀鸩。
    谢晏宁抬掌一拍,大片大片的活人犹如落叶一般被狂风卷起,齐齐飞了出去。
    而谢晏宁自身亦吐出了一口血来,身体摇晃不休。
    诸人见状,即刻站起身来,并捡起了刀枪棍棒,以求扬名立万。
    眼前之人一个一个分开来,无一能与陆怀鸩匹敌,但数百人加起来,着实棘手。
    陆怀鸩虽然并未要他们的性命,却被逼得下了狠手。
    “扬清”染血,陆怀鸩亦是一身的猩红,而被陆怀鸩挡于身后的谢晏宁正不住地咳嗽着,再未出手,他身上除了自己吐出来的血之外,并未染上一滴血。
    他的咳嗽声搅得陆怀鸩心神大乱,因此受了不少伤。
    忽见曹宿的剑尖直刺谢晏宁,陆怀鸩不得不以身替之,但剑尖尚未穿破衣衫,已被一只手轻巧地捏住了。
    谢晏宁施力折断了曹宿的剑尖,复又问道:“阳曦与毕茹在何处?”
    见曹宿仍是不答,谢晏宁进而掐住了曹宿的脖颈,质问道:“阳曦与毕茹是否并不在这渡佛书院内?”
    曹宿猝不及防,吐息艰难:“我不知左护法与右护法是否在这渡佛书院之内。”
    谢晏宁又咳嗽了一声,方才厉声道:“你胆敢糊弄本尊,是活腻了不成?你且速速带本尊去见他们。”
    曹宿未及做出反应,尚有行动能力之人自不愿意放谢晏宁离开,攻势登时猛烈了许多。
    陆怀鸩要对付如此多的敌人,终是渐渐地感到吃力了。
    他凭着一股子的意志力才勉强使得众人悉数倒地,起不得身。
    至此,在场尚且站立着的仅余下谢晏宁、陆怀鸩、曹宿、于琬琰、于星文以及上官淩。
    其中谢晏宁摇摇欲坠,陆怀鸩遍体鳞伤,曹宿还算完好,于琬琰重伤,于星文只较于琬琰好上一些,而上官淩则因害怕得躲于一旁,未被波及。
    恰是这时,有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
    陆怀鸩还以为来者会是唐阳曦,然而,来者却是上官平。
    上官平一副一代宗师的做派,却故意姗姗来迟,显然是为坐收渔翁之利。
    他一剑挑开了挡道的曹宿,朝着谢晏宁客气地道:“别来无恙?”
    谢晏宁嗤笑道:“许久不见,你上一回急着向本尊索要上官淩,这一回本尊将上官淩带来了,你为何连正眼都不予他?莫不是人老眼花,并未瞧见爱子吧?”
    上官平自是瞧见上官淩了,但于他而言,上官淩哪里及得上取谢晏宁的性命要紧?
    闻言,他道貌岸然地道:“我儿受苦了,由老夫来送魔尊一程为我儿报仇吧。”
    谢晏宁右手五指一抓,上官淩已被他扣住了脖颈。
    上官淩面色发白,像是想起了什么,冲着上官平求救道:“爹爹……爹爹救救淩儿……”
    谢晏宁盯着上官平道:“这一系列的事件可是你所为?”
    上官平摇首反问道:“这一系列的事件不是魔尊所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