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过于明亮甚至刺眼的灯光照着，叶兰舟很快清醒，在进入电梯前时，理智回笼，“啊。我没事，能自己走。”
    他自然地挣开顾西楼的手臂，活动下有些僵硬的身体，“我不太饿，你呢？如果需要就叫餐吧。”
    “……我也不需要。”这样说的顾西楼表情冷冷淡淡的，仿佛临下车时，叶兰舟看到的那个柔和表情是他的错觉。
    叶兰舟：“是吗？那就直接洗洗睡吧。”
    两人从电梯厢走出，叶兰舟刷卡开门，一边走一边脱下风衣外套。将外套口袋里的手机摸出来，随手扔到沙发上，再将风衣用房内的衣架撑好，挂进衣柜，他回头征询顾西楼的意见：“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顾西楼扬起掌心的手机示意，“我去阳台打个电话，你先洗吧。”
    叶兰舟点点头，拿起酒店提供的浴衣进入浴室。
    酒店房间是职业技能满点的宋律师订的，支付费用的人自然是顾西楼。不知宋律师是太了解雇主的脾性，还是要报复随意使唤他的老板。他直接给两人定了酒店的总统套房，没有一点为雇主省钱的意思。
    这还是叶兰舟第一次住总统套房，昨天一进房间他就被惊到了，仿佛瞬间来到另外一个世界一样。套房整体装修风格是走的欧式宫廷风，房内布置和装饰，除去显眼的华丽地毯、古董花瓶和雕像壁画，细节处的雕花、各种人性化的体贴设计，无一不在说明：贵是有贵的道理的。
    浴室内，叶兰舟躺进放满热水的按摩浴缸，打算趁顾西楼打电话的功夫，稍微泡一会儿。他用毛巾盖住眼睛和额头，一边享受着浴缸的按摩功能，一边闭目休息，脑中忍不住思绪乱飞：按摩浴缸真是伟大的发明，要么也给现在的浴室装一个吧……
    浴缸旁的香薰，散发着能舒缓人神经、减少疲劳的薰衣草花香。被温热毛巾盖住的眼睛也舒服不少，因为在车上已经休息过，叶兰舟还不至于在浴缸里打盹睡过去。
    在按摩浴缸的轻微细响里，视野一片黑暗的叶兰舟突然察觉有投注到他身上的视线，这是一种冥冥中的预感，亦或是神经敏感时会产生的错觉。
    他倏然拿下遮盖住眼睛的毛巾，发现浴室内除了他别无外人，浴室门也好好的关着。对了，他进来的时候有锁好门来着。怎么可能有人进得来啊。
    有人在看他什么的……果然是错觉。
    一定是最近被跟踪狂的事搅得神经紧绷，连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得他产生错觉。
    身体上的疲劳在按摩后，已经得到缓解。估摸着泡得差不多，顾西楼电话也该讲完了，叶兰舟穿好浴衣走出浴室，果然看到顾西楼正坐在沙发里看着电视。
    会客厅的大屏幕上播放着宫廷古装剧，顾西楼看的漫不经心，散开的长发被随意披散在身后，如墨的发丝在墨绿的皮套上蜿蜒、垂落。
    他以左肘撑在沙发扶手上，颀长的手指支着侧脸，另一手搭着右侧扶手，暗红的衣袖处露出的皓白手腕，连同手一起放松耷拉着。白天时穿的那件外套，被他脱下后随意扔到个单人沙发上。
    叶兰舟从衣柜中拿出个衣架，走过去点点顾西楼搭在扶手上的那只手臂，提醒道：“可以洗了。”说着他拿起顾西楼的外套，黑色的不知是什么布料，触感很滑。
    他将外套用衣架撑起，也挂进衣柜，顺口教导，“外套别乱扔，要像这样用衣架撑好挂起来。就算你这件衣服布料很好，垂感极佳，这样随意堆着还是会起皱的。起皱了还要费时间熨烫……你怎么了？”
    身后突然有人熊抱上来，叶兰舟一惊后放松，不知道顾西楼又抽什么风，怎么突然变得粘人了？
    圈在他腰间的手臂像铁钳般坚固，而且顾西楼根本没有收力的意思，勒得叶兰舟觉得肋骨都有些发疼了。他拍拍顾西楼示意松开些，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人的情绪怎么能像大海一样，神秘莫测，瞬息改变呢？
    “……没事。我去洗澡了。”顾西楼的头埋在叶兰舟后背，说话的声音有些发闷。他这样说完，就放开叶兰舟，转身直接大步进了浴室。
    叶兰舟没能在他进浴室前，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难道是在B市发生了什么事？或者是因为刚刚的电话？
    电视里的古装剧正放到两军交战，喊杀声震天。叶兰舟觉得吵，估摸着顾西楼也没心思继续看，干脆把电视直接关了。
    将擦得半干的头发彻底吹干花了叶兰舟几分钟，吹完头发，他找到进屋时随手扔到沙发上的手机，发现是黑屏关机状态。
    没电自动关机了？
    叶兰舟从行李中翻出充电器插上，按下开机键。熟悉的开机动画后，星空背景的主屏幕上开始接连跳出一条条消息，手机因接连的消息而不停嗡鸣震动，害他差点没拿住。
    他第一眼看的是手机电量显示，还有13%，没到自动关机的程度。是在车上的时候不小心长按关机了？
    解锁屏幕后，叶兰舟一条条点开查看，发现除了因他这几天请假，直播间的各种催更留言，就是新闻广告和社交软件的消息。
    好友消息内，叶兰舟先查看程超的，是告知他所有粉丝礼物已打包整理好，问他什么时候方便给他叫货车送过去。
    明天还要在S市待一天，回到J村最快也要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