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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拒婚太子后将军追悔莫及

    他说话音量不大,还有些小心翼翼,却在皇帝心中掀起了一阵波涛骇浪。
    宁寻死了?
    他不怎么觉得太子会对宁寻暗下杀手,着实没什么必要。
    可以谢恪对宁寻的看重,知道消息当场发疯是太可能了,当场去太子跟前撒泼也是小事。
    太子或许当真病了,也或许知道些什么不想见,落在谢恪眼里,自然就是心虚的表现。
    继而要是真被刺激狠了……派几个人当街刺杀,也不是没有可能。
    问题在于,他这一趟发疯,东宫是不可能任由他欺负到头上的!
    若当真是谢恪动得手,太子或许温文尔雅还存的有点兄弟之情,东宫臣属怎么肯?
    皇帝心头一阵阵抽紧,悄然咽了口唾沫,才有些慌乱的吩咐:“回京!让殿前司即刻吩咐下去,尽快回京!”
    底下顷刻间便是一阵兵荒马乱。
    等来报信的人告退离开,王如海悄然上前,放轻了手脚给皇帝添了一杯热茶,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皇帝。
    才过了不过半个时辰,这位九五之尊的精气神仿佛都被带走了几分,就连这么单单坐着的姿态,都显出些许疲态来。
    他轻声问:“陛下,您今日还要服药吗?”
    那药丸是皇帝蓄养的几位天师所制助兴所用,皇帝日日都要服,停上一天次日便难以为继,有两次他打量着停一停,还被发作了一顿。
    皇帝有些颓然的摇了摇手:“不必了。”
    难以言喻的沉默在殿中弥漫着。
    皇帝眼底有些血丝,半晌才叹了口气,轻轻道:“秦烨府中的那药可有按时下?可被发觉了吗?”
    王如海悚然一惊。
    他隐隐知道皇帝避出京都这一趟,是为了处理定国公府。
    可他真不知道,两个儿子如今都在打生打死,棠京都快乱成一锅粥了,这位脑中想着的,竟然还是这件事。
    “定国公府中安插的人回话说,已遵照陛下的吩咐继续行事,定国公似乎病得更严重些了,原本还偶尔在院中逛逛,如今连房门都不怎么出了。”
    皇帝脸上的神色晦暗难明。
    “没什么异状就好……”他缓声道,“如此,就把天师上贡的那剂药给他们吧,找个合适的时机。”
    “尽快。”
    第74章 秦·永远自信·烨
    从那日中秋佳节妙乐府出了刺客起, 整个棠京都处于一种风雨欲来的状态。
    起初,棠京百姓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中秋那日城南似有一声巨大的炸响,不少人初时还错以为是地龙翻身,及至后来神卫军出动, 诸率卫在街面上跑得跟死了亲爹似的, 这才知道, 出事了。
    出大事了。
    后来消息传出, 说诸率卫指挥使顾明昭带了人将妙乐府包围的水泄不通, 又亲自驾车抬了人回皇家别苑, 这事情就有眉目了。
    怕不是太子出了什么事情?
    稍晚些时候, 诸率卫围了晋王府, 整个棠京都震了三震,雪花一样的奏折就往理政堂飞,几位大学士骂架的频率直线上升, 半个京都的权贵马车在皇家别苑门前一字排开……
    太子却没怎么见人。
    据太医院传的可靠消息, 太子伤得不轻, 如今卧床静养为宜, 不宜见客。
    行吧……随着宁寻失踪的消息传开,大家也都默认了太子遇刺的事情多半是真的,没看这些日子一向存在感极强且疑似丧子的宣平侯都不吭声了,只老老实实地龟缩在府中。
    太子殿下受伤没?不知道,但只怕为了把晋王摁死,没受伤也要装得伤重些。
    而这一切风暴的中心, 太子谢恒, 确实遵从医嘱的窝在内寝‘安心修养’。
    躺在床上,奏报不停的那种。
    “避暑山庄传消息来说,父皇吐了口血。”谢恒眉眼间神情淡淡, 肤色被皇后派来的宫女刻意妆点过,显得苍白寡淡,一眼望去,当真有几分孱弱气象。
    身体康健却非要陪着太子赖在床上的秦烨露出点意外的神情,接过那张明显是仓促写就的纸条,投注了一点目光。
    “陛下连着停了两日丹药,这就吐血了?”秦烨有点不可思议的道。
    皇帝这趟出门是奔着长久去的,原本打算在外边待个一年半载的,骤然吩咐回宫也不能说走就走,就是收拾打理,也得两三日功夫。
    就这么巧,两日不曾服用丹药不曾招幸妃嫔,自诩老当益壮的惠帝居然吐血了!
    秦烨横了眼神去瞧太子,那目光浅显易懂。
    天灾还是人祸,被害还是自戕?
    谢恒觉得这人都快成精了。
    “或许是母后……”他轻声道,“推波助澜罢了,谈不上亲自出手。”
    皇帝多疑寡恩年岁又大了,皇后和太子看着风光无限,实则哪有这么好过?
    晋王府中的一应用度几乎可以比肩东宫,其生母贤妃也是屡有加恩,在后宫中隐隐有位同副后的威势。
    从前不动声色是因为太子软弱,朝中势力也勉强达成平衡,多做反而多错。
    可如今,若东宫加上一个淮王府和定国公府,这平衡已然打破了。
    谢恒摇摇头:“胡乱猜测罢了,做不得准。”
    他随口一说,却突然被人拥住,胡乱啃了一口。
    是真的啃,不讲什么条理章法的烙在脖颈,而后一路细密连绵的向上,直至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