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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他们都不一样了[重生]》 他甚至是越来越恨陈霭的——明明最开始,也只是讨厌和嫌恶而已,到了后来,就成了恨。
他恨那天晚上的陈霭毁掉了后来的陈霭。
他恨陈霭做了那件事,令他没有办法去爱陈霭。
每当他多想一丝一毫的时候,脑子里就会有道声音在严厉地提醒他:你想原谅陈霭吗?你怎么可以原谅他?原谅他是不对的,许多事情是不能两相抵消的。
他必须要抵制陈霭的一切,否则就像背叛了什么似的。
因此,陈霭欠了他,他也欠了陈霭,这一个尖锐的矛盾将会一生存在,没有解决的方法,他们两个人就会这样各自痛苦地一起度过余生,想一想就很难堪。
季然曾经是这么觉得的。
直到他重生了。
人生可以重新来过,无论是他的人生,还是陈霭的人生,都应该借这次机会解开那个无意中打成了死结的混乱线头,然后各自走各自的平行线。
当然,或许,本着严谨的态度来说,有那么亿万分之一的,像中彩票一样的几率,可以套用在他和陈霭共同的人生上面,不平行的人生线。
季然发自内心地不觉得自己这叫开闸放水,他觉得这叫严谨的科学态度,所以他提出了彩票的赌约。这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他就是想让老天都死心。
结果,陈霭中彩票了。
季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得了神经病。
两人之间,一时陷入了沉默。
见他俩没话要说,狱警便提醒可以结束这次的探视了。季然起身要走,却被陈霭叫住了:“你出来之后,我可以再追你吗?”
季然有点迟缓地回头看他,神色有点疑惑,仿佛他说的是一句很难理解的话。
陈霭胀红着脸,讪讪地说:“我已经知道那件事了,还这么说,你肯定觉得我很不要脸,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季然并不是难理解这件事,他难理解的是,陈霭为什么还在坚持。
他再次问陈霭:“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从始至终,他从始至终都不知道陈霭为什么会执着在自己身上。喜欢一个人,总是需要理由的,他没有钱,没有势,没有心,没有热情,甚至连最后的好笑的清高都没有了,那么,对陈霭而言,除了偏执,到底这份喜欢的落脚点在哪里?
没有落脚点的喜欢,就是镜花水月,彼此都不需要执着,只需要看破。
陈霭看着他,说:“我就是喜欢你。”
季然沉默了一阵:“随便你,随便你等不等,爱等就等,不等就不等。”
他又沉默了一阵,说:“但最好还是等一下。那你就得好一点过日子,我不想坐完牢出去还不省心,那就算了。”
陈霭吸了吸鼻子,哭了起来。
季然特嫌弃他这样子,并不想上演这种恶俗的剧目,又看了几眼,转身跟狱警离开。
走出去很远了,季然仿佛还能听到陈霭的声音似的,仿佛还能听到陈霭在那里哽咽着嚷嚷“对不起”和“谢谢”。
他想,或许在自己和陈霭之间,已经说不清是谁欠谁更多点了。
两人根本就是一个意外,是一个错误,是一笔糊涂账。
先错的是陈霭,而他将错就错,所以就一起万劫不复了。
他原本以为,时光重来会令一切错误都得到修正,却没料到还是曲曲折折地走到了这一步。
究竟是蝴蝶效应使然,还是人根本就不应该抱有亿万分之一的侥幸心理?
他开始怀疑起来。
第100章
陆阔坐在沙发上按手机,偶尔扭头看看餐桌边的唐越和陈霭。
事情都告一段落,陈霭抱回了一堆书,说要复读,把陆阔和唐越都给惊到了。
陆阔想起自己曾经立过flag,说使用季然也不能让陈霭回归学习,没想到只是没摸对季然的正确使用方法?
也不知道是不是三分钟热度,总之三天过去了,陈霭还在沉迷学习。说沉迷也不对吧,毕竟对着书本两眼一抹黑,最多就是端正了学习态度,求着唐越帮忙安排学习计划。
自从那天陆阔自曝穿越之后,唐越的情绪略有好转。陆阔也不知道是唐越相信了自己,还是唐越害怕自己疯得厉害,所以努力在安抚自己。但无论如何,情况好转一点不是坏事。
陆阔收回目光,又看了眼手机信息。
他还是帮忙打点了一下,不论多少,照顾一下季然。结果刚过去几天,季然忽然传消息过来,说有事想和他谈一谈。
陆阔和季然约了明天见面,心里在盘算着是什么事。他盘算来盘算去,懒得盘算了,起身去给那俩人斟茶倒水,还要被人嫌:“大半夜了还喝茶,睡不着啊。”
陆阔瞥陈霭一眼:“你知道大半夜了?我以为你俩要挑灯夜读。”
陈霭会意了:“行行行,不打扰你俩休息了,我走。”
“走什么走,大半夜了,继续睡沙发吧你。”陆阔没好气地说,“就是想跟你说,离明年高考还有一整年,你在这装什么勤快,贪多嚼不烂,去,休息。”
陈霭吐个舌头,扮个鬼脸,去乖乖洗漱了。
俗话说得好,“人前教子,人后教妻”,陆当家的捏了捏唐越的肩膀,低声问:“你也早点休息好不好?”
唐越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