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老爱凑热闹了,嘴上说着“我过去瞧瞧是否出了什么事,也好帮衬一二”。
    其实就是想看狗血戏码,迫不及待想看仙尊师徒为争谢疏寒而大打出手。
    如果能再喊几句“你们不要再打了”,那就更圆满了。
    沈怀梦说完话,正好奔至近前,看见陆衍把谢疏寒按在怀里霸道占有的模样,还真一副活脱脱把谢疏寒抢来的山匪样子。
    沈怀梦:“……”
    小鸽子精不由扶了扶额。
    陆衍看了沈怀梦一眼,还记得她先前失去联系一事,即便如今心魔掌控神念,也没忘询问一声。
    顺道告知她谢疏寒被魔修术法操控神魂一事。
    沈怀梦担忧的看了自家师娘一眼,旋即言简意赅的解释了一番彼时的情形。她道:“后来掌门发现了我,为我解了术法让我重获自由。”
    沈怀梦挠了挠脸:“我方才去道场席间寻族中长辈告状去了,如今才过来找师娘和你。”
    陆衍微微颔首。垂目看向怀里躁动不安的“谢疏寒”。
    “谢疏寒”从沈怀梦口中听见大典道场四个字后,就好似被触动什么机关似的,不停扭身想挣开陆衍往前走。
    恰逢此时有九只长羽红雀远远飞来,在半空中盘旋,发出一声声啼鸣。
    陆衍微怔。
    他仰首看了看雀鸟,再看看怀里的谢疏寒,他慢慢松开手,任由谢疏寒一步一步、目标清晰的往金铃宝车走去。
    杨铮那边打得越发激烈,战圈越打越偏,如今都没入开阳峰后山里去了,“谢疏寒”一路倒是畅通无阻,稳稳的靠近金铃宝车。
    陆衍看着那个红喜裙的背影,忽然便笑了起来。
    他手掌、剑刃上还残留着杨铮的血,顶着这副模样倒是不好出现在人前,转头向沈怀梦问:“还有别的喜服吗?”
    沈怀梦一愣,旋即瞳孔一缩反应过来。
    她意识到陆衍的打算,连忙应道:“有!有一套备用的喜服。”
    她在宗门里跟随谢疏寒左右,合籍大典前的各项筹备都亲眼见过,心中有数。
    杨铮及谢疏寒除了身上穿的这套喜服外,另有一套备用喜服,就放在沈怀梦的储物戒里。
    她把男修的那套拿出来递给陆衍,那边谢疏寒已经走到金铃宝车前,陆衍一手抄起喜服,上前执起谢疏寒的手,扶他乘上金铃宝车,自己也随步登上。
    红雀仰颈发出啼鸣,原本策驾红雀金车的管事已受伤离去,其他人忙着捉杨铮。
    沈怀梦左看看右看看,提步过去牵起缰绳,领下这份差事。
    九只红雀长长的尾羽划过天际,金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宝车从开阳峰往主峰的大典道场行去,沈怀梦掌着雀车,从半空中俯视而下,看见开阳峰后山打得难舍难分、地动山摇。
    她收回视线,在心里想:我出息了,我眼睁睁本该出场的师尊无法现身,而师兄大胆的娶走师娘。从今往后我也是见过世面的鸽子了。
    地面上,正一窝蜂往开阳峰赶去的宾客们听见铃铛声响,抬头便看见了从头顶掠过、往大典道场行去的宝车。
    “咦?这不就是朔星仙尊和他夫人坐的那驾宝车?”
    “红雀金铃车,确实是这一架。”
    “哎呀!回去回去,哪个乱传消息啊?仙尊夫妇这不是好好的么!”
    “哎……那陆衍人在哪啊?他会参加他师尊师娘的合籍大典吗?说好的抢婚呢?”
    不知何人发出的疑问无人回答,众人又呼啦啦的赶回大典道场,生怕晚了一步。
    诸人你挤我,我推搡你的回到席位上坐好。便看见长羽红雀驾车而来,压低身形缓缓从空中飞下。
    金铃停止晃动,宝车稳稳停于地面。
    道场宽阔,景观雅致,两侧坐着宾客来人,中间空出一条锦绣繁花道,尽头是搭筑的高台,是敬告天道结契之地。
    金铃宝车停在繁花道上,旋即沈怀梦松了九只红雀身上系的车绳,任由它们飞上天空。
    长羽红雀盘旋在道场上空发出清啼,此起彼伏,组成一曲美妙的乐章。
    现今凤凰罕见,有一丝凤凰血脉的长羽红雀便已经是极高规格的吉祥寓意灵鸟了。
    红雀啼曲中,只见宝车上有一道挺拔的身形率先走下来。
    宾客们纷纷侧目看去,便看见那身影立即转回身,站在宝车旁接住谢疏寒伸出的手,将人小心翼翼的扶了下来。
    虽然是背对着众人,但光看背影,亦可见风姿卓绝。庄重的大红喜服加身,尽显新郎官的风发从容。
    有人拍马屁道:“许久不见,仙尊又俊逸了许多!”
    “是极是极……好、好像……仙尊还长高了一点……?”
    “……这不是仙尊……是陆、陆陆——衍!!!”
    位于繁花道末端席位的宾客首当其冲看清了新郎官的面容,骤然哗然一片。
    霎时间人声鼎沸,宛如油锅进水,瞬间就炸裂了起来。前首席位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疑惑的转头去看。
    还有人不悦道:“怎么回事?这群人懂不懂规矩,大吵大闹的在干什么?惹得仙尊不悦怎么办……”
    ——声音戛然而止。
    陆衍扶着谢疏寒从诸人面前经过,直登高台。
    他没有顾及旁人的目光,可旁人的目光尽数落到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