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屈服于欢怡香,和墨流觞交合,也不必沦落到今天互相撕开伤口这样悲惨。但今日这场戏我看得很过瘾。”
    如果墨流觞履行了傀儡种的指令,或是詹月白没能扛过欢怡香,二人结合就会让詹月白心神直接崩溃,心魔会变得强大。
    心魔力量不够或被压制时,魔王只能下达简单指令,并不自由。只要心魔力量变强,心魔可以直接夺舍团子,再去伏魔阵使用献祭咒,魔王的困境迎刃而解。
    可这两个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更让魔王意外的是,詹月白比他想象的坚定,他其实还有点佩服。不过现在这个局面也不错,看他们两个人反目成仇,比预期的更加大快人心。
    詹月白不解:“我已经帮你救回詹萱荑,你为何还不死心?”
    心魔大笑起来,给出回答:“你不会真的以为,我的最终目标是复活詹萱荑?若不是你修改了我们的生命线,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詹月白对此很惊讶,魔王为何连这都知道?
    “噬魂珠。”墨流觞尾音低沉,“你之前接触过噬魂珠,他什么都看到了。”
    心魔俏皮地拍拍掌,对二人表示赞许:“你们很聪明,可惜知道得太晚了。”
    “亲爱的魔尊大人,再附赠给你个消息。你知道为什么到现在你本命武器都炼不出来吗?就是因为团子。这辈子你都不会有本命武器了,所以你也别想杀死我,魂飞魄散什么的,不适合我,更适合你。”
    团子只听懂了主人会魂飞魄散都是因为自己,他皱着脸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主人,我不要你死。如果主人需要,杀了我吧,团子陪主人这么久已经很满足了。”
    “不会死,都不会死。”詹月白安慰团子,抹着他的眼泪。
    “这里可是团子的识海,杀了我团子也会死去。”心魔洋洋得意,“若你想杀团子早就杀了,何必等到现在。你看看你师尊,被你逼成什么样了!”
    “墨流觞他没有错,他只是因为你造物主身份才会不可救药爱上你,为你屠杀三界。一切都是你的错!”
    “无论是我,还是墨流觞,会这么痛苦都是因为你!”
    “闭嘴!”詹月白无法再忍受心魔的聒噪,他必须想办法在不伤害团子的情况下灭了心魔,只能赤手空拳和心魔打起来。
    扣住的手指因为詹月白冲去和心魔交手而松开,墨流觞松口气收回来抚摸了一下剑柄,招呼团子过来抱了抱他。
    团子明白墨流觞想做什么,咧开嘴笑得很开心:“那个坏东西,你们一定要打败他好不好?”
    “好。”
    团子吸了吸鼻子:“那我们拉勾勾,不许骗人~”
    墨流觞红着眼:“拉勾勾。”
    团子的小手逐渐变得透明,他哭着脸还想笑:“主人他很喜欢你,我能感觉到,都怪那个坏东西!”
    墨流觞凄凉地笑了:“我知道。”
    “那你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团子念叨着,直到身体消失都还在嘟囔,“不要吵架了,你们吵架我好难过,我真的好难过……”
    詹月白余光看到团子的情况,朝墨流觞大吼一声:“你凭什么!”
    团子的神识回到墨流觞身体,他消化着团子的记忆,挑眉不屑地看了詹月白一眼:“凭什么?他不过是我一时不慎的产物,你还动了感情?何必假惺惺。”
    “墨流觞!”詹月白大声喊出他的名字,又哑在半路。
    团子神识本身就是墨流觞的一部分,詹月白要追责什么?追责墨流觞毁了墨流觞自己一个人格?还是追责墨流觞毁了一直陪着自己的心灵寄托?
    “詹月白!”
    墨流觞同样气势汹汹,本命剑甩出,凌冽剑气将打斗的二人振荡开。
    “不死不灭,享受无尽光阴的同时,忍受无休止的痛苦。这都是谁造成的?!”
    詹月白被剑气相逼,一只脚往后退半步又维持住位置:“你既然恢复了记忆,就该知道我当时是真的想救你。”
    剑身竖起,手指划上剑锋,墨流觞的红袍无风自动。
    “宁愿我恨你,也不愿我忘记你?我早就该看透,全都是冠冕堂皇。你在乎的从来都不是我,是你这个破世界!”
    “可笑,我却因为你的感情施舍,还对你抱有期待。”
    心魔大笑:“墨仙尊,就是这样!我们联手杀了他!”
    就算杀不死,你们两个带有主角光环的人自相残杀,场面也是极其舒爽。他撺掇着,背在身后的手偷偷结印,嘴里还念着咒语。
    剑气呼啸刮在詹月白身上,在脸上和身上划出小口子。神识的损伤修复艰难,搞不好会变成傻子。
    詹月白蓄起焰火化出保护屏障围在身前:“墨流觞,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从来没有骗过你,只是说不出口,可你呢!你一次又一次演我,何至于此!”
    团子的识海开始坍塌,大片槐树以摧枯拉朽的速度倒地腐烂粉碎,漫天飞舞着粉尘,在墨流觞周身卷起漩涡。
    心魔寻着可躲的地方,但因为墨流觞这番举动,到处都变成废墟,还伴随着电闪雷鸣,无所遁形。
    “潇洒”剑并生出无数把在墨流觞面前环绕排开,墨流觞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
    “你护我一世,我护你一世。你害我一世我也害你一世,正好两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