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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穿成魔尊的美人徒弟》 “人总要有恨,往往恨,才是支撑我们走下去的理由,”素芷一鼓作气地说道,“我宁愿你是靠着恨走过来的,而想要消除恨,再简单不过的方法就是释怀,那天鬼域与你重逢,我其实想过,要死在你的手下。”
她说到最后,终于抬眼望住了厉闻昭:“但是你没有杀我,从那时起,我就知道,这么多年来,是我错了,恨并不能让你泯灭本心,我的阿昭,一直都很懂事,有你,是我的福分。”
厉闻昭注视着她,一言不发。
“九宸派人传信告诉我,那天之后的事情,还告诉我,那位江公子是你的软肋,想让我借此威胁你。”素芷想起跟厉闻昭站在一起的人,想起厉闻昭笑时,从眼角眉梢透出来的柔和与暖意,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
“阿昭,下回记得,软肋要藏好,不要什么事都给别人看出来,变为威胁的把柄。”
出乎意料的,厉闻昭没接话,他沉默地近乎执拗,像是竭力在掩盖着什么,他目光从茶盏上离去,望向外面,这一瞬,他仿佛看见了许多过去的影子,他们来来往往,身形交错,神态各异,却皆是面容模糊。
“阿娘很高兴,你选择了一条自己的路,三千坦途,无论最终通往何处,总归是有回家的路,”素芷看着他一动不动,忽然笑了笑,“我能看得出那位小公子,也很在意你,见你如此,我今朝夙愿也了。”
厉闻昭闻言,终是看过来:“什么意思?”
“阿娘守了一辈子的人间,却没见过这方土地是什么样的,”素芷平静地笑笑,“而今物是人非,余生寥寥,我只想去人间看看。”
厉闻昭看着她,良久后,说道:“代阿爹也看看,你守护了一生的人间吧。”
素芷含泪,重重点头。
***
江淮一众人都等在鬼域的入口,临近傍晚的时候,才见厉闻昭闲庭信步地从里面走出来。
他的身旁并没有素芷,只有他一个人跨过了长桥,朝江淮走来。
在见到人的时候,江淮心里弥漫着的担忧总算消散,他小跑到厉闻昭的面前,问道:“看师尊样子,应该是谈话还算顺利?临川元君回去了?”
“回去了。”厉闻昭避重就轻,将第一个问题带过去了。
“那你呢?我总担心你会不好受。”江淮又问,他本来想去握厉闻昭的手,想到这边还有这么多九嶷山的人,不大好,所以手停在半空,又收回来了。
厉闻昭从未对那些人说过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是以,在他们眼中,江淮只是个近来被偏宠的弟子罢了,没什么奇怪的。
“怎么了?”厉闻昭笑着拉过他的手,攥住,轻声问,“阿淮是心疼了?”
“我手凉,不好。”江淮边说边要把手抽回来,他找了个借口,其实心里还是觉得太亲昵的动作,叫人看去了,会被议论。
“有何不好?”厉闻昭不给他抽出来,反而是捧住,对着他的掌心哈气,“这样还冷不冷了?”
热息喷洒在掌心里,酥酥痒痒的,惹得江淮忍不住发笑,一直紧皱的眉头,总算舒展了。
厉闻昭见此,才松开手,脸上笑意更深了:“你笑起来更好看。”
江淮抿起唇角,笑着嗔怪他拿自己寻开心。
楠竹和白渺不忍直视,两个人分别背过身去,扶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致在心中下了决定——咱们还是先回去吧,要不然早晚得被秀死。
于是,楠竹像赶小鸡的一样,撵着子弟们朝外走。
“药方留给你了,我就先去抚仙山庄了,那里还有个人心结未解呢。”白渺朝楠竹挥挥手,而后唤出了自己的坐骑,先离开了。
厉闻昭不知怎的,忽然把江淮打横抱起,而后一掠身,消失在了天边,剩下楠竹一个人带着一众子弟,望着天大喊:“厉闻昭,你去哪儿?你手下你都不要啦!说好的让我做你大爷呢!你想毁约是不是!你给我回来!”
厉闻昭没有理会他,而是抱着江淮,直朝北掠,许是心情大好的缘故,他的眸光里有年少时才有的肆意与风流。
暮色沉沉,将天边的云染出一层绯红,四周的景色在不断倒退着,耳边此时都成了呼呼地风声。
“师尊,我们去哪儿?”江淮攀着他的脖子,怕他听不清,有意抬高了自己的声音。
厉闻昭一弹指,幻化出一朵云,踏上去,笑着回道:“去我先前说的那个地方。”
“在北边?”江淮问。
“是。”厉闻昭把他抱过来,忽然凑到他耳边问道,“跟师尊说说,你猜的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江淮模棱两口,说道,“我说不知道,师尊也会罚我吗?”
“会,”厉闻昭眼中全是笑意,他看着江淮,微微偏过脸,像是要吻下来的姿态,“罚你吃大碗的果子干。”
江淮和他脸挨着脸,鼻尖碰在一块,厉闻昭忽然稍稍贴近了一些,吻住他的唇。
身上的暖意都被冬日的冷风消磨散尽了,只剩下唇上的气息,还是灼热滚烫的,江淮攀紧了厉闻昭的脖颈,微微踮起脚,在肆意的寒风中,在苍然的暮色下,和他亲吻着。
厉闻昭搂住他的腰,在若即若离的相贴中问他:“喜欢吗?”
“喜欢。”江淮和他对视,在这样的距离里,近到能看清厉闻昭眼中的倒影,盛着落日的余晖,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