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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穿成鲛人后,我独占三千宠爱》 温祈认真地道:“并非安慰,而是我相信璩哥哥定能做到。”
秋闱每三载一回,第二回秋闱前夕,丛霁自睡梦中醒了过来。
他瞧着又陌生又熟悉的思政殿,翻开一本奏折,从其上落款的日期可知,他虽然在梦境中足足渡过了六载,但在现实中,他睡了尚且不足一个时辰。
他将余下的奏折批阅完毕后,便沐浴更衣,上了御榻。
御榻之上惟他一人,过于空荡了些。
倘若能有温祈同枕共眠该有多好?
他阖上双目,再度入眠了。
可惜,他却未能梦见温祈。
一日又一日,整整十日过去了,他都未能梦见温祈。
又三日,即三月十五,子时,嗜血之欲势如破竹地将他吞没了。
他坐起身来,下得床榻,手执“十步”,继而飞身往天牢去了。
当他以“十步”指着一死囚之际,温祈突破嗜血之欲的包围,钻入了他脑中。
温祈倘使知晓璩哥哥的真面目乃是一杀人如麻的暴君,定会对他失望至极,定会对他断了念头,更不会再向他求/欢。
他满心怅然,“十步”却不受自控地贯穿死囚的心口,终结了因被恐惧笼罩而跃动得过快的心脏。
死囚死不瞑目,死死地盯着他。
这名死囚曾逼/奸寡母,寡母因此悬梁自尽,还曾暴打妻子,致使妻子一尸两命,丧尽天良,死不足惜。
他顿生不悦,“十步”轻轻横向一划,死囚的头颅旋即从眼珠子起一分为二,脑浆流淌出来,同血液混在了一处,散发出诡异的光泽与刺鼻的气味。
他并未再施舍尸体些许眼尾余光,径直出了天牢。
不知何故,嗜血之欲竟然轻易地被区区一条人命压下了。
他回到寝宫,仔细地将“十步”擦拭干净,送入剑鞘,后又上了御榻。
破晓时分,他方才醒了过来,这夜,他仍是未能梦见温祈。
定是他手染血腥,温祈不愿再入梦来罢?
他面露苦笑,起身洗漱,换上了朝服。
又四日,即三月十九,殿试当日,他放下政务,亲自监考。
一踏入金銮殿,他蓦地瞧见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是温祈!
不对,温祈怎会来到南晋?
他走近了些,仔细端详着,此人的眉眼与温祈一致无二,只是身量较温祈稍高些。
温祈正在答题,忽而觉察到炽热的视线缠着自己不放,遂疑惑地抬首望去。
映入眼帘之人身着明黄色的常服,寻常人是着不得明黄色的,此人应当便是当朝皇帝丛霁了,这常服的制式亦印证了他的猜想。
据闻,丛霁乃是暴君,为了夺得皇位不折手段,甚至曾亲手处死了庶母与亲弟弟,且与先帝之死脱不了干系。
不过他到此一年多以来,却并不觉得丛霁如何暴虐,至少不曾苛征暴敛。
据闻,丛霁不近女色,亦不近男色,后宫空虚。
他仅是一仕子,不可直视天颜,故而,未及瞧清丛霁的容貌,他便垂下了首去。
岂料,他堪堪垂下首,居然闻得丛霁低低地唤他:“祈儿。”
祈儿……
他当即双目含泪,音色固然不同,但这语调似极了璩哥哥!
怪不得,丛霁会用炽热的视线缠着他不放,却原来,丛霁竟是他的璩哥哥!
他猛地仰起首来,果然,丛霁的容貌虽与璩哥哥大不相同,丛霁的眼神却与璩哥哥一模一样。
丛霁惊喜交集,定了定神,方才低下身来,抬指于温祈卷子上写道:好生答题,殿试过后再叙。
温祈颔了颔首,埋首答题。
然而,他脑中已充斥了璩哥哥,再也容不下其它。
璩哥哥为何会变作丛霁?
璩哥哥为何会来到我身畔?
璩哥哥到底是如何看待我的?
……
良久,他才将璩哥哥抛诸脑后,专心致志地答题。
时至日暮,卷子被受卷官收了去,他环顾四周,璩哥哥早已不见踪影了。
直至所有的仕子都散尽了,璩哥哥都未现身。
璩哥哥是骗子!
他与璩哥哥不是约定好了待殿试过后再叙么?
他站起身来,气呼呼地向外走去。
因为他的右足有些跛,他走得并不快。
出得金銮殿后,他见到了一内侍,直截了当地道:“我欲要求见陛下,望公公代为通报。”
这内侍大吃一惊:“你为何要求见陛下?”
温祈答道:“我与陛下乃是故交。”
内侍自然不信,方要将这仕子赶走,却见今上的近侍疾步而来。
近侍行至温祈跟前,恭声道:“温公子,请随奴才来。”
温祈随近侍去了思政殿,一见得璩哥哥,按捺着性子作揖道:“学生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丛霁示意近侍将殿门阖上,接着起身到了温祈面前,进而伸手将温祈拥入了怀中,感慨万千:“祈儿,许久不见,你已能用双足行走了,朕很是欢喜。”
温祈挣脱了丛霁的怀抱,质问道:“璩哥哥,你为何变作了丛霁?”
“朕原本便是丛霁,不是甚么璩哥哥。”丛霁解释道,“一日,朕发了一梦,梦见自己变成了璩家大少爷,朕隔着围墙,听见了你与你母亲的对话,而后鬼使神差地爬上围墙,一跃而下,到了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