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扰了。】系统秒退出群聊。
    虞尧久不出府,每时每刻都被他勾引逗弄的薛弋尚且沉得住气,外面的人却已经闹了起来。
    前来府中或递帖子拜访或只是借拜访之名想要打探虚实的人,全部都没能见到本尊,其中也不乏强闯者,在玄衣司声声“擅闯者格杀勿论”的口号中,皆止步于门廊。
    也有各家的暗卫死士趁着天黑想要潜入,然而夜晚闻府的守卫更加严密,要么找不到潜入的口子,要么潜入进去没多久就被抓了下狱,少有能带出消息的,最后只能作罢。
    不过这样反常的做法,更加让人觉得奇怪,观望者日益减少。
    有关九千岁重病的消息不胫而走甚嚣尘上,李太师在朝中的势力空前壮大,一夜之间似乎成了李家的一言堂,连天子空悬的后位都算计了起来。
    羽翼未丰的江云毓被挤压的透不过气来,每日下朝之后明德殿的瓷器总是会换一批新的。
    一直到太后寿宴的前夕,总管太监汪福海终于再一次出现在闻府。
    他拿着一方明黄卷轴,佛尘轻扬,面对着阻拦的玄衣司横眉倒竖,声音尖锐刺耳,“此乃圣旨,你耽搁得起吗?!还不速速给咱家让开!再不让开,咱家要了你的脑袋!”
    “擅闯者,格杀勿论!”玄衣司依旧只是这句话。
    汪福海不信邪的迈开一步,过界的一刹那,便见“刷”的寒光一闪,凶刀尽数出鞘,刀尖直指他。
    “你们敢!?”汪福海心口猛地一跳,震怒的看着他们。
    没人回答他,只有数双冰冷的没有一丝情绪的眼眸落在他身上。
    虞尧看够了热闹,才让人将这总管放了进来,他还让人将之前做好的轮椅拿来坐着,再加上他近来天天吃素,身体明明在汤药下往好的方向走,脸颊却瞧着更瘦了。
    自从上次之后,薛弋越来越不喜欢别人踏进这间房,若是仆从或玄衣司,他也只皱皱眉,总管太监一进来,他脸色顿时就沉了下去,黑沉的眼眸阴沉沉的在对方脖子上扫了一圈。
    汪福海只觉得脖子一凉,下意识缩了下肩膀,抬头对上薛弋的视线,先是眉头皱了一下,然后似乎是认出了他是谁,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惊讶,又飞快地看了虞尧的方向一眼。
    所有的情绪变化都非常细微,他几乎是瞬间就调整好表情,呈上圣旨,“九千岁,接旨吧。”
    虞尧若有所思的用余光瞥了眼薛弋,后者垂眸鼓捣着他香囊里面的药。
    “臣身体不变,失礼了。”他这么说着,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保持着撑着脸颊的坐姿连手指都没动弹一下。
    汪福海深吸了口气,展开圣旨宣读。
    没什么半点实质性内容,都是赏赐,只在最后才点了一句让他必须入宫赴明日太后的寿宴。
    这么一件事都用圣旨,可以想见江云毓确实是被逼急了,他手上能用的牌并不算少,但能让李太师忌惮收敛的,还是只有闻朝。
    所以这一出其实算是江云毓示弱。
    “九千岁,接旨吧。”
    虞尧一个眼神,一旁的玄衣司沉默的上前。
    汪福海敢怒不敢言,甚至在离开时,因为虞尧一句“听说先前皇宫进了贼”的问话,脸色发僵,差点露出惊恐的神色。
    他面色不好的回了宫,天子正在桌前练字修身养性。
    他上前禀报,“陛下,闻贼似乎已经知道下毒之事了。”
    江云毓直接捏断了手中的狼毫笔,他身体骤然绷紧,心口传来“咚咚咚”的急促跳动声,控制不住的惶恐不安:那把屠刀终于要调转方向砍向他了吗?不,不行。
    他将一切情绪都压下,声音倒还算沉稳,“怎么回事?”
    “那个薛弋……”汪福海压低了声音耳语一番。
    江云毓眼中迸射出精光。
    汪福海观察着他的表情,适时进言道,“陛下,老奴觉得不妨将薛弋的身份透露出去,依闻贼的性格,若是知道这件事,薛弋必然不得好死!”
    江云毓眼神闪了闪,似乎是有些犹豫,“这样是否太残忍了?朕与闻朝……他也算是为朕做了不少事,是朕的功臣。”
    “陛下,如今形式不能心软,这是他做的选择,结果如何也只能怪他命不好。”汪福海劝道。
    江云毓“不忍”的闭上眼遮住眼中的狠毒,长叹了一声道,“那便只能这样了。”
    虞尧自然是注意到了汪福海看薛弋的隐晦眼神,可以肯定他是知道薛弋的身份的,而汪福海背后是皇帝。
    【难道薛弋是皇帝派来的人?】系统猜测道。
    虞尧摇头,“汪福海看到薛弋的时候愣了一下,显然很意外,并没有料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汪福海当时看了他一眼,说明薛弋之前或许做过什么事情和自己有关。
    虞尧隐有猜测。
    汪福海走后,虞尧还发现薛弋有些不对劲,之前是找一个能看到金铃铛的位置呆着,现在却一转眼换了数个角落,放眼环顾四周,似乎在观察房间。
    系统也注意到他的反常,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道,【宿主,你说他在干什么?】
    虞尧一时之间也难以解释他的行为,只能等他似乎是观察够了,才开口询问。
    薛弋不答,只是蹲下拽了拽他的金链子,“你之前说的,这里变成我的地盘,作不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