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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穿成皇宫猫管事

    两人就这样又打闹了一通,方啼霜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闭上眼的,更不知道怎么忽然就到了第二日了。
    两人挤在一块,一道吃过了这顿不早不午的早膳,而后方啼霜一路送裴野到宫门口,看着他轻车熟路地翻身上马。
    他的陛下转眼已经长成了一个很俊朗的大人了,坐在马背上的身影窄而修长,一身甲胄也挡不住他那身宽肩窄腰、蜂腰削背的身形,如墨似的乌黑长发高高扎起,在风里恣意地扬着。
    队伍循着长街走,方啼霜的目光便也循着长街一路缓缓地飘着,直到那长长的列队没了影子,方啼霜才恍然醒过神来。
    裴野走了,方啼霜眼里顿时失了神彩,失魂落魄地回到大明宫里,坐在陛下的龙椅上想了想,而后便展纸提笔,打算给裴野写了一封家书。
    他托腮想了一个多时辰,期间喝了好几盏牛乳茶,又吃了两盘茶点心,这才憋出一句话,然后仔细地折好了,装进了信封里。
    紧接着他又站在廊檐下喊:“苏将军!”
    苏靖忙应声赶来了:“小主子有何吩咐?”
    “我想给陛下送封信,”方啼霜说,“陛下说我可以找你的。”
    苏靖恭恭敬敬地接过了那只薄薄的信封,而后道:“眼下圣人兴许才出城不久,卑职命人快马加鞭,今夜兴许便能赶上。”
    方啼霜一听要快马加鞭,想必这是件很累人的活,只送一封薄薄的家书恐怕不合算,于是连忙又跑回去翻了一册自己才刚画完的小画,而后往苏靖手里一塞:“这小册也一并寄去吧。”
    苏靖微微颔首,而后带着东西离开了。
    夜里。
    天子所带领的军队在城外三十里处安营扎寨。
    裴野草草用过了哺食,接着便与随军副将一一巡视过车马营帐。
    几人返程的时候,忽而听见一阵铁蹄声,一名斥候“吁”声下马,而后在外头递交了腰牌。
    随行侍从仔细查过他的腰牌,又简单询问了几句他的身份名姓,而后便将他领进来面圣了。
    到了皇帝面前,那斥候单膝而跪,随后便呈上了那方用黄绸封起来的东西:“禀圣人,这是宫里头送出来的。”
    裴野面色不动,只冷淡地应了声:“孤知道了。”
    跟在裴野身边的戚椿烨接捧下了那只黄绸袋,斥候便迅速颔首退去了。
    那一袋东西裴野没立即拆开来看,等回了营帐里,戚椿烨点起烛,皇帝才慢悠悠地落座,他的动作看似不急不缓的,可手上剪黄绸的动作却不甚明显地透出了几分急躁来。
    他将那封无名无姓无落款的信封捏在手里,而后小心翼翼地将它打开了来。
    那样大的一张信纸,上头就一句话,三个字:想你了。
    那三个字写的又歪又大,丑得实在有些难以见人,裴野不用想就知道是出自谁的手笔。
    陛下忍不住勾起了嘴角,而后又珍而重之地将那页信纸放回了信封里。
    紧接着他又翻开了那本小册子,前些日子他曾见过方啼霜在这上头涂画,可每当他一凑过去,方啼霜便像是被谁踩了尾巴一样,也不管上头的颜料干没干透,都要迅速把册子合上。
    方啼霜不喜欢让人看见自己画的半成品,裴野心里也尊重他的脾气,故而这之后去找他时,若见他在册子上涂画,便会干咳一声提醒他。
    谁知眼下,方啼霜竟将这本小册子送到了他手里。
    裴野轻轻翻开一页,只见第一页上画了七只猫,个个都有名有姓的,除却小咪那一家子,树下还有只和小白猫儿依偎在一块的,通体漆黑的小猫,抬着一对凌厉的金瞳,冷冷地看向画外人。
    小黑猫旁侧注着“裴野”两个字,还是歪歪扭扭的,像是被两只压死的蚁虫。
    戚椿烨也扫了一眼,轻声恭维道:“这黑猫儿画得倒怪传神的,很像陛下。”
    裴野接着往后翻,画册里的小画笔触灵动,约摸是讲了一个白猫与黑猫相识的小故事,小咪那一家子只是个添头,偶尔会冷不丁地从画外路过。
    故事进展到后来,两猫顺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每天互相给对方挠痒舔毛、并排躺在一起晒太阳。
    再翻到最后一页,那黑猫莫名其妙地就下了一窝崽子,然后白猫儿耀武扬威地指了只和自己一样雪白的小猫儿,给它封了一个“猫太子”的名号。
    裴野又好气又好笑,真想现下就飞回去,将那整天胡思乱想的臭小子按在怀里狠很地搓揉一顿。
    心里虽然带了点薄怒,可裴野手上还是将那本小册子又仔细翻了一遍,而后他偏头一个眼神,戚椿烨就走到了桌案边,替他研墨。
    陛下轻轻展纸,打算提笔给方啼霜写一封回信。
    第八十四章 “他真没碰过你啊?”
    裴野刚走的前几日, 方啼霜心里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想他。
    陛下不在,他便霸占了那张龙床, 而后将裴野的衣裳翻了几件出来,再胡乱卷成一团,塞在被子里陪自己一块睡。
    可绕是这样,方啼霜也睡得很不痛快。
    深夜里入了梦,要么见着陛下让那野蛮的突厥人连捅了好几刀,而他在旁侧仿似一缕游魂, 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要么便梦见归期已至,可皇帝的仪仗却迟迟未归,他在大明宫里四处奔找,却始终找不到裴野存在过的半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