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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渣女虐男文学

    谢慈在晕眩中一阵阵耳鸣起来,他们还说了什么,他听不太清,只听见他们说,什么暗中跟着,什么林枫叛逃师门就走邪修……
    他只听见自己的声音又远又哑的在问:“他的原身可是一只雪貂?”
    有人答他:“是,一只白色的雪貂。”
    耳朵里“轰”一声灌了海水一般,一只白色的雪貂,她衣袖上的绒毛,船上挠门的那只雪貂……
    原来,那就是司厌。
    原来,她一直和司厌联络着。
    原来,是她告诉了司厌他们的行踪。
    原来,这不是他和她两个人的私奔,只有他以为他们丢下一切,去找他们的蓬莱州……
    多么好笑,他竟一直以为去了蓬莱州就无人再认识他们,只有他和她与世隔绝地在一起。
    可她从未断过与司厌的联络。
    只有他丢下了一切,她从来没有丢下什么。
    只有他……
    那股恶心终于将谢慈击溃,他张开口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师祖!”慕少姝慌忙来扶他,可怎么也扶不起来,谢慈伏在扶手上吐的像只直不起腰的虾,一下又一下的痉挛,一口又一口的黑血,谢慈吐到浑身发抖,眼泪混着鲜红的血流下来。
    这是怎么了?
    所有人吓得呆愣在原地。
    船突然剧烈动荡起来,有弟子的惨叫声从外面传来。
    “出什么事了?”少谷慌忙两步冲到门口,可还没等他推开门,一道剑光猛然劈斩开那扇门,也将他劈斩开。
    鲜血喷溅而出。
    所有人惊得后退:“是叶湛英!快离开这里!”
    谢慈抬起头看见破开的门外站着碧衣黑发的叶湛英,他握着剑,披散着发,鬓边花白了一大片,他的一双眼满是赤红的血丝。
    叶湛英到底还是没能勘破心魔,走火入魔了。
    “快走!”慕少姝横臂要将他抱起。
    叶湛英已提剑冲进来,一剑斩下。
    谢慈猛地推开慕少姝,掌心一握,太初剑铮然出现在他手中,他扬手挡住叶湛英的一剑,对慕少姝他们急声道:“走!”
    他撑不了太久。
    这一剑相击,他胸口的皮肤在下坠,像是要撕裂一般,他能感觉到血从胸口在往下流,“快走!”
    谢元真拉着慕少姝,与其他人一起跳窗逃离。
    叶湛英没有追,他的目的本就不在那些人,而是谢慈,一次又一次带走伽林的谢慈。
    叶湛英看着他的腰腹,目光红光隐隐地问他:“这就是你替她结的灵胎?”
    叶湛英为什么知道?司迦连这个也告诉了其他人吗?
    谢慈无法汇聚自己的灵力,胸腔里的肉身就像个要掏空他的怪物一样,吸取着他的灵力、血肉,他的血已经浸透了衣衫。
    不能再撑了,会保不住依附着他的白玉奴。
    谢慈陡然用力震开叶湛英的剑,转身要跃出窗户。
    可他如今身体笨重,怎么逃得过叶湛英。
    叶湛英闪身拦在他的眼前,剑刃就抵在他血淋淋的胸口。
    他慌忙侧身,那一剑贯穿他的肩头,将他钉在木墙之上。
    他已经分不清是哪里更痛,哪里的血更多,他浑身颤抖,抬手抓住了叶湛英的手腕,几乎是气声道:“杀了他,司迦会恨你……”
    叶湛英停在他眼前,垂眼看着他血衣下的身体,指尖一点点划过说:
    他的声音很低很轻:“这里面就是伽林爱的人吗?”
    是,她爱的从来都只有这一缕幽魂,他谢慈什么只是替身。
    叶湛英拔出剑,轻轻割在他的胸口——
    他被开膛破肚的那一刻还在想着,别伤到白玉奴的肉身,别伤到……
    他怕司迦难过。
    第47章 四十八 咎由自取
    叶湛英疯了!
    司迦好不容易挣脱叶湛英的束缚, 赶到海边,发现整个海岸全是叶湛英设下的结界,一艘泊在岸边的船忽然灵力冲天, 如同爆炸的烟花一般将海面推得动荡, 将其他船齐齐推开。
    这灵力……是谢慈的?他出事了!
    “司迦!”岸边有人朝她奔了过来,远远喊:“别过去叶湛英在船上。”
    司迦扭头看见远处的慕少姝,他身侧是谢元真和其他十二仙宗的人,就是他们将谢慈带走了?
    既然带走为什么又将他一人留在船上!
    司迦心中的怒火滔天而起,猛然拔出法剑, 扬手劈斩开面前的结界,结界陡然裂开,剧烈的海风和灵力涌向她, 她逆风冲了进去。
    “司迦!”慕少姝的声音被风吹在身后。
    她眼中的红光像火焰一般燃着,足尖在海面一点, 凌空踏上了那艘船,她的心是提着的,她生怕自己来晚了。
    叶湛英在客栈前拦住她,她没想到叶湛英只是给她下了束缚结界将她困在原地。
    叶湛英是冲着谢慈来的。
    司迦冲入船舱, 浓烈的血腥味和溃散的灵力冲的她心跳凝滞,她来晚了吗?
    她看见地面上的血, 这是谢慈的血吗?
    她顺着那血迹一步步往里走, 终于她在右侧的窗户下看见了谢慈。
    那一瞬间, 血液倒流,她的心被抽空一般不跳了——他的胸腔一下被整整齐齐的剖开了,撑开的皮肉如同扶桑花一样垂在他胸口。
    那么多的血从谢慈的身体里流出来,流满棕色的地面,将她的裙摆染透, 一个人怎么可以流这么多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