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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今天也在努力变得不喜欢他》 就算不喜欢,好歹也是青梅竹马,存一张他的照片又有什么关系, 干嘛非要急急忙忙撇得这么干净。
他低垂着眼睛,神色寡淡地用手指拖起她的下巴,用拇指帮她把嘴边的两粒米也抹掉了。
而这样对着喜欢了很多很多年的男孩子, 他的手指还在碰着她的下巴,曲绘星的心软得就像夏天晒着太阳化掉的牛奶冰棍,动摇得特别厉害。
一定要等他喜欢她才能告白吗?
可是她现在就好想告诉他……
对上少女漂亮的小鹿眼睛,沈曳的心也动摇了。
明明她就在自己的面前,明明她的眼睛就在看着他,从小到大,她明明几乎每天都在他的身边,可是以后她却可能属于别人,这让他怎么甘心。
沈曳真的不甘心。
他的冲动呼地涌了出来。
“曲绘星。”
少年的认真、不甘和委屈通通糅杂在一起,眼神紧紧地看着她,连声音都有点微弱的发哑。
“你对我就真的从来没有……”
但他那句喜欢还没有说出口,他的声音就突兀地停了下来。
面前努力睁大着眼睛想要听他说话的女孩子最终还是没能把声音听清,她的眼睛忽然失去了焦点,紧接着眼皮一合,整个人猝然向他倒来。
沈曳下意识伸出手,把她接了个满怀。
算了。
他吐出一口气,轻轻地把下巴压在曲绘星的头顶。
让我抱一下,我就既往不咎,继续再多朝你走几步。
……
曲绘星醒来时,已经不太记得她睡前还有一句没听完的话了。
她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对面墙上挂着海螺,很快意识到这里不是她家,而是沈曳的卧室。
不过这也并不奇怪。从很久之前起,她就和沈曳形成了默契。为了不让她爸妈多担心,每次她在绿野发作猝睡,只要能瞒得过去,沈曳就会想办法把她藏起来、等她睡醒了再让她装作无事的回去。
他的卧室已经算是很普通的地点了。记得有一次,她醒过来的地点是绿野幼儿园厨房空了的大米缸。
但那是她挺小时候的事了,现在的她应该已经藏不进那里了。
一想起大米缸,曲绘星就想起了她家烤箱里的百果馅饼。看看时间肯定已经出炉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她的份。
她赶紧穿上拖鞋推门去找沈曳,但到处都没看到她。
她想了想,去了书房。
书房的门一打开,她就闻到了浓浓的墨水味。
房间里,沈曳正懒洋洋地歪着,手里拿着据说是lt;a href=www.po18e.vip/Tags_Nan/SongChao.html target=_blank class=infotextkeygt;宋朝lt;/agt;时期的野兔铜鎏金镇尺晃着玩,冷不丁看见曲绘星,沈曳一不留神,镇尺的边缘磕在了他爸花高价淘回来的lt;a href=www.po18e.vip/Tags_Nan/MingChao.html target=_blank class=infotextkeygt;明朝lt;/agt;小叶桢楠雕花书桌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曲绘星下意识看了看四周,确定沈叔叔不在,才放下了心。
这间书房可是沈叔叔花了大心血才布置好的,每一样东西、真的假的不知道、反正都价格惊人。幸亏他没有看到刚才的那一幕,不然肯定当即就心痛地捂住了胸口,而且很可能都不知道是该心痛镇尺还是心痛桌子。
见曲绘星进来,沈曳立马挺直了背坐好,对着桌子上外放着的通话说:“行,价钱合适。你把要写的字发过来。”
电话里,沈叔叔道:“你看着编。”
沈曳:“我可编不出来。你要是不给内容,我就不写了。”
完全就是亲儿子跟爹说话的语气,一点多余的面子都不给。
曲绘星忍不住露出笑,踮着脚尖悄悄地走了进去。
沈曳大佬从小就是一手标准的正楷,后来为了模仿家长签字,又愣是从初中开始就练出了一套比他爸的字漂亮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行书。
还别说,他的字比他爸写的还像是家长写的,一整个学期都没被老师看出来。
但由于他的字实在写得太漂亮了,期末家长会的时候,班主任在笑着说完“沈曳又是年级第一”将成绩单递给沈爸爸后,没忍住又说了一句:“沈爸爸,您的字写的真漂亮。”
这句话夸得热爱书法常年练字、但着实没有天分、总被同好批评糟蹋好纸好墨的沈爸爸老泪纵横,以为他那笔臭字终于得到了知音的赏识,于是在那的春节前,他决定要亲手写副春联赠予沈曳的班主任。
沈曳一听就知道要坏事。曲绘星听了也知道要完。
她借口想听沈爸爸讲他年轻时冰钓的经历,成功把人拖住,沈曳就遛到书房抓紧时间开始磨墨,想要自己也写一份、看到时候能不能偷天换日。
但曲绘星完全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料,很快就漏了馅,沈曳自然也没能逃掉。
弄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他爸觉得岂有此理,儿子的字还能比老子好?于是押着沈曳这个兔崽子非让他在书房里给他写一份春联看看,结果越看越觉得沈曳写的还真比自己的好,于是干脆就让沈曳多写了几张、年前串门的时候随便拿出去送人了。
没想到这春联相当受欢迎,第二年竟然有人专门来问他这春联该去哪买。
他爸一听,买什么买啊,儿子不用白不用,押着沈曳又进了书房。
于是,“沈曳写春联”的传统,也就一直延续到了现在,每年从年底开始,只要他有空,他爸就总能想起来叫他去写两张囤着。可就算这样,他写的春联还是经常供不应求。因此最近几年,沈曳说什么都不肯给他爸打白工了,每年都能靠着写春联狠狠地敲他爸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