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妈,”许笑笑抢先一步回答,“这是温淮安,我朋友。”
    温淮安看了笑笑一眼,言谈举止表现的十分得体,“阿姨您叫我小温就行。”
    “哦,”许母看了眼厨房,“桂花,给温先生泡杯茶。”
    “诶,泡好了泡好了。”丁桂花说着端出茶具,放在了茶几上。
    话说自从许旺东过世,高琳消沉了一段日子后,对很多事就看开了。最大的变化,就是不再干涉女儿的感情生活了。
    如果她没记错,眼前这位年轻人丁桂花和她提过。
    那时笑笑在敦煌录节目,丁桂花说头天小姐带了个朋友回来,仪表堂堂,得体帅气。总之是把她看到的那个年轻人夸上了天。
    许母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温淮安,语气比平时和蔼,“温先生和我家笑笑是同行?”
    “阿姨,您叫我小温就行,我在医院工作。”
    “医生?”
    “是。”
    “怪不得,看着是和她那些朋友有些不一样。”
    许笑笑心说这是在夸他吧。
    “小温家里是做什么的呢?”
    “家里主要经营医疗产业。”
    “父母就你一个孩子?”
    “是。”
    “小温——”
    “妈!”
    许笑笑打断了母亲的话,“我们就是普通朋友,你问七问八的,人家会误会的。”
    温淮安颔首,脸上是温煦的笑。
    高琳被女儿的这番话弄迷糊了,两人一看就不是普通朋友,小年轻这是闹别扭了?
    “妈,他在给我修电脑呢,我们先上楼了。”
    许笑笑拉着温淮安的胳膊,转身就往楼上走。许母看着年轻男人的背影,心说这人看着确实不错,丁桂花的话还真是没参水分。
    两人回到房间,许笑笑立刻就锁了门,身后的人说:“许小姐,你把你的‘普通朋友’锁在房间里,这样不太合适吧。”
    “普通朋友”被那人加重语气强调出来。
    “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话音刚落,两人同时联想到某个缠绵的夜晚。许笑笑耳根发烫,补充道:“我是怕我妈上来烦我。”
    “哦?”温淮安眸光微敛,将对方堵在墙角,挑衅道:“那你就不怕——”
    “……怕什么?”
    温淮安一双眼眸黑的发亮,他话至一半,却偏偏收住了口,只看着她笑。许笑笑用手抵着他的胸,脸红的更厉害了,“你、你到底还帮不帮我修电脑?”
    许笑笑脸上的那团红云,似乎格外顺温淮安的眼,他不再逗她,笑着回到位子上重新握住了鼠标。
    因为今天是大年三十,温家来了许多亲友,虽说温淮安都不怎么熟,但温父让他一定回家吃饭,说是不能失了礼节。
    临走时,许笑笑送温淮安到车库,他忽然很认真的说:“笑笑,晚上来我家吃年夜饭吧。”
    “我今晚要去许家,给我爸守香。”
    温淮安被她这么一提醒,想起今年是许旺东的清香,家人要给他守夜的。说:“那我晚上给你电话。”
    “哦。”
    四目相对,两人都笑了。可许笑笑还要幼稚的维持自己单身的人设,笑到一半,又收住了。她觉得再这么笑下去,就显得有些花痴了。
    “那我回家了。”
    “嗯,快进去吧,外面冷。”
    许笑笑转身,走了两步心情又萎落下来,哎,他们不能一起守岁了。
    到了晚上,不太下雪的魔都飘起了小雪。虽说雪花落到地上即刻就化成了水,但并不妨碍它为大年夜的晚上,平添上一份浪漫。
    位于东郊的许家别墅里,今晚来了不少人。除了还在医院接受精神治疗的许雪,其他姐妹都到齐了。
    高琳在楼下接待亲友,许笑笑一个人待在母亲的房间里,望着窗外的月亮发呆。她对这里着实没什么感情,但想起许旺东临终前的模样,又觉得一切都释然了。
    毕竟,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不但要好好活着,还要不辜负当下。
    思绪正在千回百转,温淮安的电话来了。
    他问她累不累,她说还好。他又说明天有什么安排吗?她说没有。隔了一会儿,他突然问:“你家正门在远阳路上,对吗?”
    许笑笑握着电话的手一紧,“啊……对呀。”
    “那你出来一下吧,保安不让我进。”
    “……”
    五分钟后,气喘吁吁的许笑笑,在静谧无人的岔路口,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站在路灯下,微微垂首,像是在思考事情。灯光伴着月光,四周静谧极了,只有雪花在翩翩起舞,然后落到他的发上,肩上。
    许笑笑走近了,那人听到脚步声,头一抬,眼里的笑意似乎满到要溢出来。
    “你怎么来了?”
    “你出不来,我就只能来找你了。”
    “哦。”
    许笑笑看着自己的脚尖,觉得有什么事在今晚就要有个交代了。
    “笑笑。”
    “嗯?”
    “我为之前的事道歉。”
    温淮安的声音就像他的眸光一样,又深又沉,“那个时候……我以为没有退路了。以为把你推出去,是最好的选择……”
    “我明白。”
    许笑笑的眼眶有些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