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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他与风息共缱绻

    “就这样?”她偏偏忍疼笑了一声。
    川昱说:“你以为我想干吗?”
    “你让我起来,我告诉你我猜的是什么。”
    川昱不接招,扶着她腰的手挪到了她肩膀上,稍稍往一侧用力,她的整个身子就跟着往那一侧倒去。但没等她侧翻摔入水中,川昱便用另一只手托住了她,再用腿将她整个人翻了过来。
    晨暮中,天空高远,没有耀目的光与残卷的流云,只有一块雾蓝色的背景,映着川昱的脸和那双漆黑的眼睛。
    此刻何遇倒骑在马上,身子随着低垂的马脖往下倒了一点儿,她望着川昱笑,他便吻她。
    不似她的撩拨,而是男性更为鲁莽一点儿的进攻。
    他亲她的脸,也蹭开一点儿衣领吻她锁骨凹陷的地方。何遇仰着头由他,倒着眼看到了水泊对岸几丛金黄色的枯草。
    她觉得很美,将手胡乱地搭在他身上,感受着颈间淡淡的疼与痒,跟他说:“川昱,我们就把那两只大鸨放在这儿吧。”
    川昱抬头,看了看周遭的植被情况,反手抽开了笼子的门闩。何遇并没有急着起身,照样仰躺在马背上。
    “哈哈”两声啼鸣,一双大鸨出现在原本纯净无物的雾蓝色的幕布上,她乱了头发,散了衣领,盯着那两对苍劲有力的羽翅心猿意马道:“川昱,我想跟你接吻了。”
    她移眸看他,有种赤裸裸的勾引与坦荡。
    他将她抱起来,安安静静地坐在马背上亲吻了她。
    没有太多的花招,没有进一步的想法,只是简单的唇齿相接,就是这世界上最美妙的情事了。
    “哧——”老马喝饱了,抬起头将鼻腔里的水往前“滋”了一道,撤步往岸边走。
    川昱手长,瞅准了时机往侧边一捞,那支银白色的铬锻簪便回到了他手上。
    何遇去拿,他没给她,双唇一抿叼在了嘴里,用双手替她把头发绾了绾,再用它固定上。
    何遇笑了一声:“这你也会?”
    他重新抓住了马缰将马赶回道上,咧着嘴耿直地笑道:“不是逗你,去年雪下得太大,好长时间不能开工,我还跟辛干去镇上帮人剪头赚了不少钱补贴经费呢。”
    何遇抬手摸了摸他给自己盘的发髻:“顶着这张脸,都是女的找你吧?”
    川昱觉得她吃醋的样子可爱,咬了下唇:“哪能啊!”
    何遇眯着眼瞧他,川昱被她鸡贼的样子逗乐了,笑道:“生意嘛,有男有女,没什么别的业务。”
    何遇犟嘴:“这谁知道?上次我喂鸟的时候,你不还告诉我说,雄性大鸨会故意吞食很多毒虫,目的是让自己显得更健康、更性感,好吸引雌性吗?你上街给人剪头,没准就是奔着给自己打广告去的。看啊,我这个小伙儿多能干……”
    她眼里盛着一点儿特有的坏,越说越放肆了。
    川昱知道正经的话治不住她的,眸色一沉,附在她耳边说:“我可不是傻鸟,再说……我这个小伙儿能不能干,你不知道?”
    何遇果然抿了唇,盯着言语反常的他愣了一下。
    川昱觉得她这个样子怪老实的,没忍住,笑出了声。
    何遇撩拨他不成反被将了一军,莫名其妙的羞意搅和着一分微怒涌上来了:“你笑什么?”
    “没笑。”
    “我看到你笑了。”
    “今儿去看车,我高兴。”
    “不是,川昱你在笑我。”
    “没有的事。”
    “你骗人,我不跟你去镇上了。”
    “那可不行,我还要带着你去镇上给自己打广告呢。看啊,我媳妇多好看,嘿,全是因为我这个小伙儿能干。”
    ……
    (二)
    沙地中的风景看多了也会审美疲劳。
    川昱抓着马缰跟何遇说:“你睡一会儿吧。”
    她靠在他肩上的头往下沉了一点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川昱拉开外套拉链将她往自己怀里包了包,放飞了大鸨,马背上的重量减轻,马蹄声清脆了不少。
    “嗒嗒、嗒嗒、嗒嗒……”像一支快活的小调,响了一两个小时,到镇上了。
    川昱轻手推了她一下:“何遇,我们到了。”
    她睁眼,身子被他抱稳了脑袋却在马背上晃了一路,有点儿晕,她随口问了一句:“这是哪儿?”
    “再往前走,拐个弯就是乌尼家的杂货店,现在……”川昱抬头看了一眼邻近的招牌,“聚客来旅馆。”
    何遇坐着睡久了脖子酸,摇头晃脑地活动着说:“名字挺熟的。”
    川昱没回答了,何遇却突然反应过来:“之前我跟驰溪住的那家?”
    他眯着眼睛说:“不知道。”
    何遇乐了,偏头看了川昱一眼。
    川昱无奈,笑着指了一下:“对面有家奶豆腐店,你饿不饿?我带你去吃一碗。”
    “不去看车?”
    “去。先吃饱肚子吧,不少这点儿工夫。”
    何遇说“那好”,欢欢喜喜地下马了。
    街道不宽,但今天赶上镇里的集市,人异常多。
    有穿袍子的原住民,还有穿冲锋衣大摆裙的外地背包客。墨镜、旱烟枪、牛股簪、珍珠耳环、羊与吉普车……无数个风格迥异的元素在这儿并道而行,何遇下意识地往怀里摸了摸,才发现今天没带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