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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我与病娇共沉沦

    可他习惯了,常雅茹这个大家闺秀,却没习惯呢。
    “可是不管怎么说,你与我终究是孤男寡女,这般深夜闯入我的闺阁里面,传出去终究是不好听的。”常雅茹拧着帕巾坐离无泽许远,咬着唇嘤声道,“况且小先生,我娘过几日就要给我寻……寻亲事了…… ”
    常雅茹说罢滞住了呼吸,眨巴着眼睛盯着远处心不在焉的看。
    无泽晃动的脚停了下来,手上玩弄纸张的动作顿住,抬起眸子幽幽的望向常雅茹,淡声开口:“亲事?”
    这个词无泽只在左使陆子慎那里听到过,似乎陆子慎每次提到亲事二字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就未曾下去过。
    亲事,应该是两个相爱的人,两个和睦的家庭,在一起,对吧?
    可他好像,什么都没有。
    无泽抿了抿唇,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不知为何忽然联想到了自己,倒是颇有些奇怪。于是他起身背撑着窗棂立了起来,轻声道:“也是,不过近期朝中动荡,官爵之子最好莫理会,待风波平了再寻,此为宜。”
    闺房内,四脚金炉溢出袅袅香烟,甜腻的味道让常雅茹第一次觉着烦心,禁不住揪了揪衣裳袖子 ,指间都拈的发白。
    “小先生……”
    常雅茹顿了顿,思索了半刻开口,却只唤出了称呼,半句有用的话都说不出,就好像被什么情绪堵在心口,难过的不行。
    半开的窗外,皇宫上空闪过一抹淡淡的红光,在夜色中轰然炸裂开来,透过窗口映射在无泽的脸上,留下了丝丝慌乱。
    无泽抿了抿唇,支着窗棂身子半倾看向窗外:“丫头,有事先走一步,自己照顾好自己。”
    顿了顿,他又道:“近几日,不要出门,不要打探朝中之事。”
    说罢他倾身越出了窗子,瞬间消失在夜色中,独留下常雅茹拈着帕巾眼中含泪,最后窝在桌上轻轻啜泣了起来。
    许是,没能得到心中期盼的那句话吧。
    无泽在常府兜转了半圈,最终停留在常宁的窗口,示意着她窗外的无相阁阁员,将常雅舒写的那封信转交给了常宁。
    或许有些事情,还是自己家的人来处理,更好一些。
    至于小丫头……
    无泽微微颔了颔首,略带沉思的皱了皱眉 * 头,心里淡淡道:量她常雅舒,也是做不出来什么出格的额事情的,即便有……
    那她怕是也活不久了。
    常宁彼时正在太师椅上面小憩,无相阁阁员将书信转交给她的时候支起了窗子,于是皇宫上方的红色信号便映进了她的眸中,荡起了层层无法抑制的涟漪。
    小寒端着洗脚水走进了寝房,面对立在自家小姐身旁的黑衣人,她也只是微微滞愣了片刻,随即便视若无睹的小心翼翼为常宁洗脸、揉腿。
    她似乎都已经习惯这些来无影去无踪的黑衣人了,左右对小姐没有什么弊端,她也不会无缘无故去于主君说。
    “小姐,主君今夜还没回来。”小寒细心的给常宁揉着小腿,目光隐隐透露出担忧,“小姐,林氏院子那头……”
    常宁微微闭着眼睛缓了一会,随后抬眸淡淡的捋了一遍常雅舒信中所言,嘴角扯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
    “林氏那院,倒是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只不过她既然有了这个心思,那么小心的可就是言家了。”常宁将书信折起点燃,看着火光宛如恶兽一般跳跃,心里头渐渐翻涌起了不安。
    林氏再怎么想要为自己正名,那最后也不过是折腾了一遭演了一只猴,平白无故给旁人看笑话去罢了,在且如今有陈氏掌着府中中馈,柴米油盐酱醋茶都要从陈氏那里过一遭,林氏想作妖也是半点机会都没有的。
    如此想来这常府里头,倒也没那么让人觉得不堪入目了。
    她倒没什么,只是子慎那里……
    或许没那么好过了吧。
    第61章 逼宫 无泽,才是真真正正的太子
    陆子慎现在确实处境不怎么好, 只不过这般的‘不怎么好’,是基于此时坐在上位的言婉之而论的。
    御书房内庄重的跪坐着数百大臣,言婉之慵懒的坐在新帝苑子成身旁, 艳红的蔻丹划裂一颗葡萄, 淡紫色的汁水慢慢流淌出来,染花了装着葡萄的翠玉盘子, 看起来有些污浊不堪。
    而陆子慎则是一脸淡然的立在御书房正中,抬着头目光深沉的盯着那位新帝苑子成看,直看的苑子成心里头发慌,最后头都抬起不起来了。
    上位虎视眈眈,下位诚惶诚恐。
    知道的会清楚陆子慎今日是来逼宫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进行三堂会审, 场面一度尴尬的很。
    言婉之并不将陆子慎放在眼里, 于她而言, 不过是一个淮南王之子, 曾经也是她的手下败将, 压根没什么威胁。
    因此众大臣只见他们的太皇太后面色沉静,缓缓起身道:“苑成翼,哀家早已经不追究你的罪责了, 如今公然闯入陛下的御书房, 又是作何居心?”
    苑成翼三个字在众大臣中炸开了锅,他们抬眼看向正中央的陆子慎,开始交头接耳、肆意打量, 全然忘记了此刻他们所处,是御书房。
    谁都不知道今日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但只凭这三个字来说,就足以让 * 整个御书房内的官员, 惊讶到无暇顾及其他了。
    陆子慎眸中深了深,揉捏着腰间的荷包,淡声道:“所以敢问太皇太后,您所说的追究我的罪责,是什么罪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