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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在逃生游戏里拯救大佬

    提起“比我爸年纪还大”的时候,江穹倒吸一口凉气,表情不自在得厉害,穆晚有被乐到。
    她弯起眼睛,“常欢和婵娟姐呢?”
    “他俩好找,真名真颜,应该是没有多余的精神源力调整姓名和外貌。婵娟姐是常欢现实里的母亲。”
    穆晚微怔,这属实有些超出她的预料。
    “常欢不想继承蚝场,和家里闹翻后独自离家,无论家人怎么劝都不肯回去。得知儿子沉迷《临渊》,婵娟姐联系上他的室友,想办法组队进入游戏。”
    “原来是这样。”穆晚忽然明白这对实际生活中的母子,游戏里的队员,相处起来的点滴为什么那么……一面关心、一面嫌弃。
    “我加了常欢的联络号,听他说前段时间回了趟家,并且表示以后不会再玩《临渊》了。”
    “赢少输多的原因吧?”穆晚想起经历的三个副本,不禁失笑。要不是实力和运气兼具,成功逃生的可能性极低,因此游戏的奖励也异常可观。高额的诱惑吸引大量玩家。
    以少量的付出博取巨大收益,积沙成塔,凌寒设计这个游戏的时候可谓精准抓住玩家的心理。
    想到凌寒,原来她离开这个游戏,已近四个月。
    穆晨下午临时被上级安排了出差任务,这会儿已经在机场候机。
    江穹提出开车送她回家,穆晚没有拒绝。
    天空玫红色与粉色交替,暖金与橘黄色的云朵细密如鱼鳞。
    江穹的车在小区外停下,修长的五指有些紧张地在方向盘上敲击,“不请我去你家坐坐?”
    穆晚抿嘴微笑,“下次吧,我和哥哥一起请你。”
    看着江穹的车消失,穆晚走在小区阴翳里。
    夏日天黑得晚,暑意久久不散。盎然的不止草木,还有不肯歇息的云。
    穆晚盯着黄昏下质感如同老胶片的影子。忽然,一双笔直的腿不期而至,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穆晚抬起头,天地澹静,树影横斜,眼前的人个子极高,一身简约私搭,冷白皮衬得五官更加精致凌厉。
    如果目光里没那么多复杂的失落、自嘲等情绪的话,穆晚几乎要怀疑是不是梦。
    “凌寒?”出口的声音有些缥缈。
    凌寒的唇瓣动了动,却一句话没说。
    梦里的凌寒从来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穆晚攥紧五指,手心隐隐刺疼。
    不管了!她提气朝对方奔过去。
    凌寒本来没想这么快出现在穆晚面前。昏迷一年多,浑身的肌肉因为长期缺乏运动而一定程度萎缩,醒来后的大半个月来他都在复健。
    有关苏醒的事,凌寒让谭修凯和阮欣瞒着穆晚。
    一开始是怨的,明明可以进入游戏见他,偏偏真的从未出现。心得多狠?
    游轮上分别后,他在接下来的每个副本寻找穆晚的身影。想着或许她其实有回来,只因为失忆所以从来没有主动出现?
    他在精神病院里确认过每一个医生和病患,在血族家宅里搜过每一口棺材每一寸土地,在荒村瞧见玩家被吓得鬼哭狼嚎,在灵气缭绕的天地瞥见玩家为了飞升抢个你死我活……却再没见过穆晚。
    陆续有玩家像从前那样,试图利用强硬手段将他带离游戏,其中不乏使出诱惑手段的年轻异性。然而他再清楚不过,爱情这个东西于他而言本身就是奇迹,除了穆晚,谁都不行。
    漫长,没有穆晚的时间每一秒都流逝得痛苦。一次次期待落空,从执着走到害怕,从痛苦走到怠惰,眼前的一切面目全非。
    他魔怔般反复咀嚼穆晚说过的话,诸如“喜新厌旧是人类的本能,等我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大概率会和别人在一起”,或许穆晚真的已经在现实世界里和别人在一起,拥着另外一具躯体,用亲密传递爱意。
    “除非能够将我留在这个游戏里,又或者你去到我的世界占据我的生命”,她不愿意留下来,所以他要如何去到她的世界?
    不知道走过多久,久到他觉得无论爱或怨,包括他自己,都已经凝成无所知觉的死器。
    记忆不如新,只剩下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穆晚于他而言成为一种象征“活着”的铭记。
    一百个副本走完,他主动跟随玩家翻过意味着逃生成功的围墙。
    他输了,“不要逃离”的信念崩塌,继续下去不过让死器蒙尘。
    “穆晚,我等不下去了……”
    他将自己送向可怕的未知,迎来的却是新生。
    原来从一开始,他和穆晚就在同一个平行时空。多好,他的爱从来没有远离。
    他想立刻靠近,却又害怕当真靠近,一触一碰,只是“死”后的一场梦境。
    复健的每一天,他都关注着穆晚的行踪,像个可耻又窃喜的偷窥者。他设计了无数种重逢的画面,担忧过无数次穆晚对他的苏醒态度平淡。
    见面的时间不断被拉长、延后,到后来甚至赌气、自虐般地变成“等她主动问起,只要她主动问起我就去见她”。
    哪里想到穆晚压根就没过问。
    得知江穹调任穆晚所在的警局,他像个惶惶不可终日的疯子,偷偷跟在餐厅,跟到小区。
    穆晚为什么要对“江星海”笑,他要是不回来,穆晚是不是会和这个小子在一起?想到这些,凌寒几乎要被那头叫嫉妒的怪兽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