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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权宦养妻实录》 “听闻公主就要大婚了,驸马是宋大人, 我要先恭喜你们了!”蔡安久居安乐堂, 消息闭塞, 并未听闻那本影射长公主与公孙怀的妖书,只在掌事太监的口中听说长公主将要出降, 驸马是锦衣卫的指挥同知宋世良。
“连你也觉得我应该嫁给宋世良么?”蔡安曾受惠于宋世良,心里想必也觉得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却不知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难道公主不想嫁给宋大人么?”蔡安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 但从她无奈的眼神里,他似乎看到了她并非心甘情愿。
阿琅摇了摇头好笑道:“宋世良骁勇善战,爱戴百姓,锦衣卫在他手上已是除暴安良的英雄,如今想必全天下的人都指望我嫁给宋世良了,可他们只当这是一桩天赐的好姻缘,并不知我真实的心意。”
“真实的心意?”蔡安不太理解。
阿琅道:“不瞒你说,我心里早已有了人,我的终身也早就托付给了他,可是皇上和大臣们不会允许我们厮守终身,在他们看来,我倾心于他就是大逆不道,对不起列祖列宗,我觉得我真是太可怜了,当公主有什么好,我拥有了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却失去了选择自己夫君的自由,我的自由被这座紫禁城困住了。”
听了阿琅的诉苦,蔡安才发现她不再是当年勇敢无畏的阿琅了,她说她早就心有所属,他试探着问道:“那个人……是公孙怀么?”
阿琅颔首,坦言道:“那时候,我一个人孤立无援,若非他处处维护,我哪能活到今日,但我明白,我对他的情意并非感激,我是真心想与他在一起,做他的妻子,照顾他一生。”
蔡安心中五味杂陈,他一直认为阿琅是畏惧公孙怀的权势,才会对他言听计从,让自己委曲求全,没想到她会对他死心塌地。
“可是你们不能在一起。”蔡安一脸遗憾,在他眼里,公孙怀权势再大,也不可能尚公主,他是一个残废,是一个奴婢,他没有那个命!
阿琅但笑不语,没有把自己的秘密告诉蔡安,也没有把公孙怀的身份告诉他,她说再多也无用,谁都帮不了他。
“也许这就是公主的命吧,说起来,皇上对我已是算得上宽容,我闹了这么久,也该消停了,嫁就嫁吧,横竖都得嫁人过日子,与其盲婚哑嫁,还不如嫁给自己的救命恩人,至少他还晓得护着我!”阿琅长长叹了一口气,看上去无可奈何。
这一次,她妥协了。
蔡安不是一个擅长磨嘴皮子的人,不懂得安慰人,纵然心里五味杂陈,也不知该如何表达,对他来说,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而在门外偷听墙角的欢喜一听到公主改变主意答应婚事,满心欢喜,就好像完成了皇帝交给她的任务,她立了大功,就能被放出宫去。
她恨不得马上把这个好消息送去乾清宫,但是没有公主的一句准话,她还不敢轻举妄动,便只能等公主发话了,才真的能够定下心。
这一刻并没有等得太久,阿琅亲自跑了一趟乾清宫,感谢皇帝带回蔡安,也为此答应了婚事。
皇帝始料未及,他还没想好怎么实施皇后的计策,他的阿姐就为她解决了这一天大的难题,他当然高兴,并且着令礼部筹备大婚的各项事宜。
由于阿琅怀着身孕,婚期不宜拖得太久,但是要在两个月内准备妥当又过于匆忙,于是皇帝又面临着新的难题。
皇后见皇帝愁眉不展,便再次出谋划策,“不妨将婚期选在来年开春,听嬷嬷们说,这胎儿过了三个月便也稳了,大婚礼仪繁琐,要在这时候举行,只怕伤了公主的身子。”
皇帝忧心道:“明年开春,会显怀么?”
阿琅有娠一事尚未走漏风声,若拖到三个月后,李钧生怕她肚子显怀,就瞒不住了。
皇后笑道:“公主瘦弱,现在看上去与常人无异,过了三个月也不一定显怀,何况大婚礼服宽大,可以遮挡,皇上大可放心。”
他在朝堂上决策朝政大事游刃有余,可面对妇人生儿育女的大事便束手无策了,他虽然已经大婚,却没有一儿半女,并不能感受到妇人的辛劳与艰难之处。
可他从太医那里得知女子妊娠事关重大,稍有不慎便是一尸两命,因而在阿琅怀孕之后,他便极为重视,命人小心谨慎将她照顾妥帖。
毕竟他是她腹中孩儿的舅父。
血浓于水,即便他对孩子的父亲成见颇深,也不能把大人们的恩怨迁怒到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身上。
“朕以为皇后的主意可行,那便选在明年开春罢。”
就这样,长公主的婚期定了下来。
崇德六年三月初六,长公主大婚。隆重的仪式把阿琅送出了紫禁城。一身繁重的礼服压得她整个人沉甸甸的,红色盖头下藏着一张美艳动人的脸,这张脸上却无半分大婚的喜悦。
锣鼓升天,热闹非凡,大街小巷人头攒动,他们都来一睹长公主出嫁的风采。而驸马英姿飒爽,满面春风,就像是见到了新科状元跨马游街的盛况。
曹元亨就站在人群中,目睹着眼前的盛景,他握紧了双拳,恨不得冲上前把春风得意的新郎官毒打一顿,再替公孙怀把人抢回来。
三个月了,虽然公孙怀的伤势已无大碍,但仍需要卧床静养。
公孙怀谨遵医嘱,一门心思留在他的私宅里养伤,不问世事,就连曹元亨告诉他阿琅答应了下嫁宋世良的消息,他听了也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