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用我能听懂的话解释？”
    卫钟不耐烦的打断。
    “简单来说, 那些黑色物质，是干涉在高维所依附的载体。这种物质在我们的维度存在方式并不稳定，因而会逐渐失去作为载体的功能。”
    卫钟重新用她能听懂的语言组织了下，也就是说黑色的玩意儿是干涉的本体？本体已经来到这个空间，但是跟水蒸气似得很快会蒸发掉？
    “也就是说，它很快会失去实体？那又怎样，它会很快死掉吗？”卫钟问。
    “情报体的死亡概念跟人类的死亡不同。对它而言，所谓的死亡，就是原本的情报遗失分散，之后被其他的信息洪流取代吞并 。不，它不会死，它会直接渗透到这个世界能承载情报的一切载体之中。生物，非生物，所有能作为载体的一切。”
    “……没听懂！”
    “简单来说，它就跟一个巨大的磁石一样，而人类跟动物之类的，相当于□□的磁条。被磁石靠近，磁条上的信息会被全部被损坏消除。”
    顾杰教授又解释道。
    如果是跟它格式吻合的载体，就能像录音机一样，将它所承载的情报转录下来。可惜这样的载体太少了，大部分的物质或生物，只会被动‘消磁’，被强大的情报吞并后消亡。
    “所以我们建造了塔，将它网络结构化，通过塔在世界范围内寻找能过作为‘载体’的存在，将他们的波长调试到可以承载情报的频率。”
    顾杰对自己所做的事做出解释。那些被选为载体的人很不幸，他们只是大脑跟其他人比相对特殊一些而已，但是牺牲他们，就能让充盈于这个维度的情报体不再无差别的渗透，让灾难的范围缩减到最小。
    “我不明白，为什么必须是有生命的东西，机器不行吗？你刚才的说法，非生命好像也可以？”
    “很遗憾，我们这个维度的大部分物质作为载体的话，容量太过小。我之前已经试过人工仿生大脑，完全不行。生物才是能够承载最高容量情报的有效方式，我们是上帝精心制造的奇迹。”
    卫钟拽了个凳子，直接跨坐上去。
    “既然你们这些疯狂科学家已经准备好大开杀戒了，还找我这个无用的凡人做什么？”
    “别说这么难听，如果有其他的选择，我也不希望这么做。”
    顾杰叹口气，将一个透明的盒子递给卫钟。卫钟一看，里面不正是她之前偷走的晶体么！
    “蓝贺曾经说过，这个东西是类似总控芯片之类的存在。我推测，它跟那些黑色的尘埃一样，是来自高维的物质。我不知道具体该如何使用它，但是从蓝贺之前的表现来看，有这个东西的话，干涉有很高的可能性能离开这个维度。”
    卫钟一惊，伸手接过了这个可疑的东西。
    “既然能离开的话，一开始为什么不这么做？”
    “不是那么简单的事，需要知道我们这个维度的具体坐标，也需要大量的能量用来脱离这个维度。”
    就跟宇航飞船要离开地球，也要定位好轨道，装载好燃料才能做到。
    “你说的能量，难道是……”
    “嗯，就是那些被选中的载体，他们原本的意识被吞噬之后，会成为干涉的一部分。”
    卫钟忍不住朝顾杰的脸揍了一拳，顾杰直接挨了这一下，也幸好他的助手扶住他才没摔倒。
    “人渣！”
    “咳，只要能让人类这个物种能活下去，我很荣幸当个人渣。”
    顾杰擦了擦嘴角的血，吐出半颗断齿后这么回答。
    看他这种表现，卫钟相当郁闷。她知道自己就算揍死这个人，他也不觉得自己所做的有错。他认为自己的行为是为了救人类，认为就算自己被当做人类的叛徒，无耻的屠夫也无所谓，因为他自认为自己所做的是正确的事。
    “历史上那些刺杀伟人的刺客，跟恐怖分子都认为自己所做的是为了全人类。”卫钟冷嘲道，“你就没有想过会有其他的方法吗？为什么不跟小芹芹，还有其他更聪明的人商量下？一个人的思考有限，总有更好的方法。”
    顾杰沉默不语，他知道就算跟谁商讨也没用，不会有更好的方法。但他没有继续辩驳。总是需要有人对未来抱有希望不是吗？尽管这个不是自己。
    “那么你现在想让我做什么？浪费这么多时间跟我解释，还把这东西给我，绝对不是想忏悔做好人吧？”
    卫钟把玩着手上的东西问。
    “我希望你把这个交给蓝贺。我不知道怎么使用它，他知道。”
    卫钟停下来回掂量手中东西的动作，以看白痴的眼神瞅着顾杰。
    “我看你是真疯了。第一，我跟你三观不合，为什么要听你的？第二，把这个给蓝贺，谁能保证是像你所说的一样，可以让那东西离开？万一会造成更多人死掉呢？第三，我为什么要自己跳危险里啊我又不是傻！”
    “就像你说的，我不能保证。如果你要拒绝也可以。但是，你真的准备放弃这个见蓝贺最后一面的机会吗？他也是干涉的一部分，事已至此，他很快也不得不舍弃现有的躯体。也许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他已经这么做了。”
    卫钟手上的东西直接掉了下来，幸好博士的助手手疾眼快把它给接住。
    “你刚才说什么？”
    她拽住顾杰的衣领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