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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他却只想当驸马》 “公主到底是不能同我们一起过年了。”程肃说。
周念蕴双手攥紧,是惊颤,也是释然。既然程肃已经知道,那徐玉朗……也早就知道了。
难怪要现在就要送她礼。
“七封急召,我没法子不回。”周念蕴目光追随着徐玉朗,大冷的天,他竟忙出了汗。
程肃自然更是无法。他忽然笑了一声,有些自嘲:“原本我还想着能同玉朗还有你吃顿年夜饭。”他从怀里掏了掏,拿出一个红封子,“压岁钱我都备好了,你一个,玉朗一个。”
周念蕴抬起的手有些颤抖,接过来后却发现是两封。
“那傻小子说了,合该你管钱。”
周念蕴闷笑,她已好久没收到压岁钱。
程肃却是一脸白养了这外甥的模样,嘴唇蠕动着,是在琢磨该不该说这句不合规矩的话,但看着外面徐玉朗,他还是开口:“我原本想,要是有这个福气,听公主、能、能喊我声舅舅……”
周念蕴满脸怅然,显然都知道京中的那个消息。
“我还没告诉他。”程肃叹了一口气,他这外甥的情路注定不平稳。
周念蕴也不知怎么跟他开口。霭琳身死,公主只剩她一人。夷族使臣虽不明提要她和亲的话,但作态上寸步不让。
那刚回京的汤琼支便上奏——请旨尚长公主。
再带上之前老三谋划着要他娶霭琳的事,被汤琼支真真假假,颠三倒四的一糊弄,竟成了原本谈定的就是长公主。
左右都是众矢之的,周念蕴再无法安生的待在琼州。
“蕴蕴儿,你来看。”徐玉朗才洗尽满手污泥,招呼周念蕴出去。
说话间院中已忙活好。
一棵硕大、挺拔的银杏树赫然立在院中。不知是徐玉朗哪里弄来的,这严冬银杏仍有金黄的叶子在上头,但难免磕碰,地上也落了一些。
徐玉朗牵着她过去,一边不大好意思:“我思来想去不知该送你什么,我想你什么身外之物也不缺。”他抬头,又看向她,“唯有祝愿蕴蕴儿,长命百岁。”
周念蕴再开口已有些哽咽:“你、你全都知道了?”她忽而不敢看徐玉朗。
“嗯。”徐玉朗却捧起她的脸,“不论前路如何,这次我陪你一起走。”
周念蕴眼泪终于决堤,被徐玉朗温柔逝去:“刀山我去上,火海我替你下。”他又要周念蕴保证,“这回你可不能抛下我自己走。”
“嗯!”周念蕴眼眶通红,心中酸涩却光明。同是前路未卜,这回有徐玉朗同往,何愁长路漫漫,她自不必再一人抗下所有。
第77章 .宫宴各色的面具各色的妆。
爆竹声响,华灯初上。
只听得公主府外锣鼓喧天,府前的一众道路上却是空无一人。御林军开道,闲人不可踏近一步,宫中的轿辇落在门前,候着公主大驾。
门内终于传来脚步声,李公公略一抬头,只见迎头的是公主府上的掌事太监季顺,穿锈金线的大太监服,银月白的一身怎么的不像是个奴才,这做派也是,昂着头走出来一眼没施舍他们,转而却哈拉起腰恭顺的抬手等着云川公主去扶。
又见一纤纤玉手搭在他流光的袖子上,李公公忙低下头不敢直视。
脚步声渐近,李公公跪下呼千岁,上头的人没应声,只听闻她腰间玉佩轻碰,目不斜视径直入轿后一声娇脆的“起驾”,出声的是府上的大宫女采郁。
季顺落在后头几步扶起白公公,几片金叶子随之递过来,他笑的眯起眼:“请公公喝茶。”
御林军随护左右,统领在前引路,提明灯、端香炉、捧玉符的宫女太监随侍左右,空荡的道路上只留脚步马蹄声。
一街之隔,欢声笑语中是百姓在燃炮庆除夕。百家饭飘香,笑语吆喝纷繁复杂,令人心向往之。
入了宫门又换轿,圣上身边的阮公公满脸堆笑:“恭迎公主。”
假山小石间宫女鱼贯忙碌,宴席设在御花园百花苑,君臣同乐,已然觥筹交错。
“云川公主到——”阮公公高亢的声音一下子将众人的注意吸引来,众人低头跪下。
“儿臣见过父皇,愿父皇长乐安康。”
“见过二位贵妃。”
先一阵寒暄,最后才是对众人说的:“起吧。”
宠辱不惊,安定闲适。他们一抬头,入眼便是云川公主天颜,高高在上不能更不敢亵渎,不经意撞了大运与她对上眼,叫人心中砰跳。
夷族使臣一行三人,打扮的特别。毡帽棉衣大头鞋,为首的皮肤黝黑个头不高却健硕,正盯着周念蕴瞧。
目光燃燃周念蕴自是感觉的到,但目视一周,全没看他们一眼,倒是人群中几个老熟人很显眼。
离得近的当属汤琼支与赵阔,二人是为对坐,目色相接之间有几分剑拔弩张。原因无他,在汤琼支上奏要尚长公主后赵阔紧随其后,一封奏折叫早朝炸开了锅。
赵阔原本就是民间盛传的“驸马爷”,一时间竟有不少人跟着应和他。
汤琼支像个斗志昂扬的狮子,举杯向周念蕴敬酒,赵阔则眼下青黑,看得出消沉不少。
无空管这二人,周念蕴在人群中搜寻,爽朗的一阵笑,是赵老将军拉着程肃大说完胜夷族的那场仗:“番邦小儿无一人敢应战!快哉!快哉啊!”
众人不免看向夷族使臣,他们倒是能沉得住气,面色无常,三人成团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