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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殿下怎么还不死

    外面苏修远早已经远去了,初榴悻悻地叹了口气。
    谢淮安明白了她的来意,却也误会了她的来意。他以为是苏雾要将她塞给他。
    但不论他误不误会,谢淮安这条路都是很难行得通的。
    初榴小声嘀咕一句:“0.1%果然不靠谱,要不,我试试赵长宴?但是”
    她对赵长宴更没有把握。
    初榴烦闷地念叨:“再等两天吧,等我将苏雾所有数据收集齐之后,再试一试”
    赵长宴下朝之后,先来到书心居。
    这几日朝事繁忙,尤其对谢淮安的处置有诸多纷争。满朝之中有谏言让谢淮安诛九族的,有谏言让谢淮安流放的,亦有谏言让谢淮安驻守边疆,永不回京的。
    满朝堂对谢淮安或重或轻的处置各执一词,而赵长宴,也迟迟没有下定论。
    书心居却是难得的安静。
    天气愈发热了,碧波湖上开了两捧粉莲,苏雾正捧着一卷书,坐在湖边凉亭中温声讲解着,灵秋端正地坐在她身边,时不时执笔记一记。
    凉风从亭外吹进来,苏雾单薄的春衫轻轻摇晃,赵长宴满眼都是她的模样。
    他驻足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才迈步走进去。
    苏雾的余光早就看到了他。见他总算走了进来,她笑着放下手中的书卷,抬起头:“忙完了?”
    赵长宴立在她身旁,也笑着点了点头。
    灵秋见苏雾停下,便将毛笔放下了。她抬头,面无表情地望着赵长宴,并未行礼。
    赵长宴也不和她计较,只看着苏雾:“累不累,要不要重新给她请个夫子?”
    灵秋攥在袖口中的手一下子揪紧,她绷着唇角看向苏雾。
    苏雾急忙道:“不累呀,灵秋聪慧又好学,怎么会累,而且我在宫中,本来就没什么事,闲着也是闲着。”
    “有事的。”赵长宴却道,“你要忙起来了。”
    苏雾疑惑地瞧着他:“忙什么?”
    “四月初九是大吉之日。”
    “大吉之日?”苏雾愣愣地抬起头,对上了赵长宴含满笑意的眼眸,她倏地红了脸。
    赵长宴笑道:“嗯,四月初九,大宁将迎一位皇后,你好好准备。”
    苏雾扯着赵长宴宽大的袖摆,捂住了自己红透的脸。
    终于没人看到她的羞窘了,她清了清嗓子,小声闷闷道:“还有一个月呢,太久了吧”
    赵长宴笑出了声。
    他的凤眸中潋滟着春光和她,嗓音满是宠溺:“六礼过后,还有祭典,一应流程下来,总归要一个月的”
    两人亲昵地说着,细碎的阳光从亭外斜照进来,衬得两人宛若一对璧人。
    灵秋就在一旁,一眨不眨地看着。
    听到苏雾还能做她的夫子,灵秋已经不再紧绷,可看着赵长宴和苏雾亲昵的模样,灵秋的表情却愈发阴郁。
    她一双手攥着袖口,越来越紧,连手指骨节都泛起一片青白。
    没有人知道,赵灵秋在想什么。
    正在这个时候,初榴回来了。
    她去了一趟诏狱,刚刚回宫,可一走到书心居,就看到了凉亭中的赵长宴。
    初榴顿时吓出一身汗。
    她知道赵长宴比谢淮安更加棘手,因而在彻底准备好之前,她完全不敢在赵长宴眼前露面。所以从五天前,只要赵长宴来见苏雾,她都悄悄躲到灵秋宫里去,一直等到赵长宴离开,她才敢偷偷溜回苏雾身边。可没成想,千防万防,今日不巧撞见了。
    赵长宴果然也看见了她。
    他搭在苏雾身上的手微微一顿,轻声问道:“元元,那是谁?”
    苏雾从他怀里抬起头,看到初榴,愣了愣。
    前几日初榴闹着要去试试谢淮安,苏雾被她念叨得心累,又想让她死心,便同意她去见谢淮安了。
    这个时候,她应该是刚探望完谢淮安回来。
    苏雾想了想,对赵长宴道:“妹妹送给我的一个婢女,叫初榴。”
    赵长宴看着初榴,眼前的女子,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上辈子在苏雾死去后,他独自一人,一直过得很是艰难。后来有一年,有一个朝臣,为他进献了一名女子。那女子容貌和苏雾几乎一模一样,但赵长宴只一眼,就知她不是苏雾。
    他将朝臣惩戒一番,亦将那女子逐出了宫外。但没想到,这辈子,他竟又见到了这名女子。
    也兴许,这名女子和上辈子那位,并不是一个人。
    因为她的神韵,不若上辈子那般怯懦,倒有几分和苏雾相似。
    而那股相似又有说不上来的奇怪。
    赵长宴从凉亭中走了出来,慢慢走到初榴身边。
    初榴紧张极了,她脸色发白,一双微扬的杏眼儿眨着,慌乱的模样也和苏雾很像。
    赵长宴望着她白皙的眼尾,眸底微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初榴却撑不住了,她匆忙对着赵长宴道:“皇上,我虽是小姐的婢女,但现在侍候在灵秋公主宫中,我现在来,就是来接公主的。”
    她说着,朝着灵秋招手,灵秋便蹙着眉收拾好东西,慢腾腾地走到了初榴身边。
    初榴讪笑着朝着赵长宴弯腰行礼,随即牵着灵秋,匆匆离开了书心居。
    见她离开,赵长宴回头望向苏雾。
    苏雾正皱眉望着初榴离去的方向,似在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