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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我死后,他回来了

    完了,这不是更显得可疑了吗?
    他还没慌神,眼前的晏十九忽然双目一睁,宛如看见什么离奇之物,视线如钉子般牢牢钉在曲挽香身上。
    “见过十九郎君。”曲挽香视而不见,冲他端正的一屈膝。
    “你……”
    “十九,快,别废话,你不是要给我们带路吗。”
    晏沧生怕他语出惊人,连忙打圆场把他往前推。
    晏家实在很大,也许是地广,又不用和人挤在一个地段,宅邸修筑得闳敞轩昂,围墙都比曲家高出一截,显得庄严令人生畏。
    曲挽香走在二人身后,一边打量周围一边道:“这儿真大呀。”
    她,她竟还有空东张西望!
    晏沧说不出这是不是恨铁不成钢,他自觉晏铮不在,自己得护着小娘子,遂道:“你别怕,我爹如今想要十七回家,肯定还得求着十七呢,就算他带了你这么个来路不明的,府里人也不敢对你不敬。至于十九嘛,你提防着他点就是了。”
    曲挽香看向他,晏沧以为她听进去了,谁知曲挽香噗嗤一笑道:“看来只有十八郎君你不知道啊。”
    “不知道什么?”
    “没什么。”
    “你……你倒是说清楚啊!”
    晏十九把他们领到待客用的屋子前,晏沧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什么犄角旮旯的破地儿。
    “你……”晏十九转身,阴郁的一张脸犹豫地盯着曲挽香看。
    曲挽香道:“十九郎君叫我二娘子就好。”
    “…好。”他点头,一指身后:“你暂且……先住在这儿吧。”
    他这么周到懂礼,倒让晏沧觉得奇怪,殊不知晏十九比他更奇怪。
    他在想,为什么死了的曲挽香,会出现在,这里?
    如果不是自己瞎了,那眼前这个女人,的的确确,就是那个让十七兄和晏家恩断义绝的缘由。
    当初十七兄找人画了她的画,自己也看过。绝没有错。
    可她不是死了吗?为什么又活了?
    怎么会?
    不……冷静,自己不该这么想。
    反正,她眼下的确活着。可她活着,晏铮岂不是就没了不再回晏家的理由?
    毕竟家仆们都在说,父亲想让十七兄回来承袭爵位。
    那他果然是回来和自己抢世子之位的?
    晏十九方才脸色郁郁就是在想这个问题,他抬眸,不经意扫向曲挽香,后者冲他柔柔一笑。
    呵,还好。
    他在心里冷笑:这个曲家二娘子一看就是个性情软弱的主,他治不了比自己还阴险狡猾的十七兄,难道还拿捏不了他的女人吗?
    毕竟师父说过,要想立于不败之地,就得没有软肋。
    十七兄是越活越回去了。
    “喂。”晏沧瞅着晏十九突然挂上一张笑脸,只觉诡异:“你冲人家小娘子笑得那么开心作甚?”
    “那还用问吗?”晏十九忽然凑近曲挽香,他不过是个不足弱冠的少年,与晏沧不同,生得很是人畜无害,此刻一双眼睛狡黠似地弯起:“我对这位二娘子一见如故,很是喜欢,想同她多亲近亲近不行吗?”
    第77章
    晏铮一进屋,正和郭申围着沙盘谈话的大将军头也不抬就冲他道:“坐。”
    传言都说他老了,可显然并非如此。
    大将军才将将到知天命的年纪,常年征战让他不显苍老,只有一股冷峻的杀伐之气。依晏铮看,再在边关守个一二十年不是什么问题。
    “坐就不必了,”他一手撑在沙盘边上,态度甚至没有对恩师时来得尊敬:“你有什么事就说,我可不闲。”
    他这态度显然不是一天两天的,郭申忍不住道:“爷……”
    自打在京都那一变,他就自请回了晏家。如今也是一年多没见过晏铮。他本以为他家爷是绝不会答应回来的,所以眼下才有些期待这对父子重逢时会有点迟来的温情。
    他多想了。
    本就没有存在过温情,就算旷别已久,又怎会莫名生出温情呢。
    “北夷近日频频扰我边境。”大将军开门见山道:“十八应当同你说过。”
    “你不是已经派兵去了?”
    晏铮明知故问。
    说到这个份上,他大抵明白他爹要自己做什么。
    北夷狡诈,不敢大张旗鼓来犯,每每就放那么一两支小队过来蹦跶,他们不能不理,却也不能贸然追击。
    “十九如今负伤在家,”大将军挪动沙盘中的兵棋至一处边关,那里还缺了一个总大将,“你去顶上。”
    他就猜到是这么一回事。
    “大将军,这……”郭申讶然,难怪方才商讨该让谁顶替晏十九的位置时他一言不发,原来是这样的打算。
    可,大将军派人将晏铮叫回来,不该只是为了这事啊。
    ……他的用意,郭申怎么也想不明白。
    “你要是忘了我提醒你一句,”晏铮嗤道,“我如今可不是晏家的人。”
    没义务更没责任替晏家做事。
    “三日就够了。”大将军充耳不闻,抬头看他,眼神如鹰喙般肃然冷厉,“答不答应,随你。”
    外头广传的大将军到了想要子孙陪伴的年纪的说法,看来一个也没中。他还是一如既往,晏铮再熟悉不过他这样的口吻。
    恩师临走时的那些话回荡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