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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娘娘她独得帝心》 素鸢折身将屋里的帘子打开,门外的少年得了首肯,立刻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少年看上去十三四岁的样子,穿着名贵的宝蓝色锦袍,腰间坠玉,剑眉星目,眼若寒星,是沈沅嘉印象中的鲜活俊朗。
沈沅嘉似乎是不可置信般,倏然从凳子上站起来,“阿恪?”
沈元恪脚步顿住,看着自己的姐姐红了眼眶,又瞥了眼桌上简陋的饭菜,他心底的火气顿时熊熊燃烧起来,高声怒道,“狗奴才!竟敢这样对你!”
沈元恪说完,连忙跑到沈沅嘉身前,转而换了更加柔和的声音,低低哄道,“二姐,你别哭了。”说完,他又换了坚定的语气,郑重道:“不论你是不是侯府的血脉,你永远都是我的姐姐!”
沈沅嘉伸出手,攥住沈元恪的手,像是握着失而复得的宝物,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眼。
沈元恪被她的手抓得有些疼,但是他忍不住担心道,“二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回来太晚了?”说着,低声嘟囔道,“都怪赵老头,拘着我不让我回来,好在我聪明,把他的酒都藏起来了,看他下次还敢不让我回来看你。”
沈沅嘉听着少年嘟嘟囔囔的声音,破涕为笑,真好,阿恪还活着,真实地站在她眼前。前世阿恪被人设计陷害至死,只是她当时被拘禁在安远候府,连为他查明真相的机会都没有。如今重来一次,她一定会好好保护他。
“你把赵将军的酒藏起来了,到时候他又要罚你了。”她亲昵地点了点沈元恪的额头,语气温柔。
沈元恪见姐姐心情好了,心下松了一口气,大大咧咧地坐在桌旁,笑嘻嘻地道:“罚我我也要回来,不然姐姐被人欺负了,都没人替你出气。”
说完,少年眼底划过一抹暴戾,抬起头又是阳光活泼的少年郎,“姐姐,你看,这是我从荆州带回来的小玩意儿,好不好看?”
沈元恪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匣子,献宝似的捧至她眼前,沈沅嘉揭开,发现是一对晶莹剔透的琉璃杯,琉璃杯做工精美,上面绘着艳丽的牡丹花,栩栩如生,沈沅嘉一看,便喜欢上了。
“你平日里习武已经很累了,不用再花心思替我买东西了。”
沈沅嘉心疼地看了眼沈元恪眼下的青黑,沈元恪在荆州学习武艺,荆州距离盛京路途遥远,离沈清璇回来不过短短七日,消息传入荆州需要几日的功夫,而他短短几日就赶回盛京,想必途中定是马不停蹄,甚少休息。
沈元恪不在意地摆摆手,“没花心思,就是在路上随意看见了,就买下了。”
沈沅嘉心里又是感动又是酸涩,一点也不相信他的话,哪里有这么好的运气,随便一买就恰好买到了她喜欢的牡丹样式?
她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知晓他的亲近,心里默默记住,到时候无论如何也会护他无虞。于是,她小心翼翼地将匣子收起来,不再提这茬。
“你是从母亲那里来的吗?”沈沅嘉替他倒了杯热茶,沈元恪接过,也不管热茶烫嘴,直接就往口里灌。“你慢些,没人跟你抢!”
沈元恪一口气喝完,他又不是娇娘子,一杯热茶怎么了?
“我担心二姐,一进府就来你这了。”
沈元恪皱眉,又想到那个平白冒出来的三姐姐,用手撑着下巴,兴致冲冲地说道:“二姐,这些天你想必闷坏了吧,我带你出去玩吧?”
沈沅嘉知晓他是想带自己出门散心,心中熨帖,笑着点点头。
马车轱辘辘行驶在路上,沈元恪性子跳脱,一路上都在努力说着他平日里听来的趣事,逗得沈沅嘉娇笑连连,一时间车内的气氛十分融洽。不多时便到了织锦阁,沈元恪叫停了马车,小心翼翼地扶着沈沅嘉下了车。
荣阳侯府的马车刚停在织锦阁的门口,掌柜就极有眼色地亲自出来迎接。他一见沈元恪,心下暗暗叫苦,怎么是这个小祖宗?
沈元恪别看年纪小,在盛京也算是京中一霸,他是荣阳侯府的嫡公子,身份尊贵,与世家公子或多或少都有交情,又仗着身手好,将一众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公子打得心服口服。
掌柜最怕沈元恪在店里面大打出手,到时候他生意还做不做了?
掌柜心里苦笑连连,面上却还要挂着笑,小心翼翼地拱手作揖,“沈公子,不知您大驾光临。可是要裁制衣裳?您不必亲自来一趟,直接让人送去您府上便好。”
沈元恪直接无视他,转身从车厢里扶出一个人。掌柜见他这珍之重之的样子,心下诧异,这小祖宗什么时候对人这么乖顺了?车里的难道是哪位公主?
掌柜好奇不已,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车帘。
一双莹白如玉的手掀开车帘,缓缓放入沈元恪的掌心,随即,一张娇花似的脸出现在众人眼前,李掌柜轻吸了一口气,心下暗叹,便是他迎来送往这么些年,眼前的女子仍然让他惊艳不已。
沈沅嘉不是第一次来织锦阁,李掌柜当然见过她,却不知为何,今日的她更加让人心神摇曳。他眼睛毒辣,一眼就发现了沈沅嘉的不同。
沈沅嘉今日穿着石榴红明花抹胸襦裙,头上戴着一套梅花红珊瑚朱钗,一改往日的素淡,全身上下无一不是华美夺目,明艳异常。
沈沅嘉穿衣风格大变,自是因为沈清璇。
前世邓氏将自己思念女儿的感情全部加诸于她身上,努力将自己塑造成沈清璇的模样,成为她的傀儡,毫无灵魂,毫无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