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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我全部都要

    苏浪张了张嘴,好久没有发出声音,末了,才颤抖着问:你愿意同我成婚么?
    说得轻声细语,武力不高者根本听不见。
    可简亦善却嗤笑一声,唯恐天下不乱,大声道:沈二,这么容易的问题,你还不立即回答?苏浪让你娶他,你答应了便是!
    此言一出,场内顿时沸腾起来。
    什么,苏浪说了什么,这位仁兄你可开不得玩笑!
    沈二风流天下闻,这么多年来,情人遍布东西南北,即便在这里,少说也有十几个他的相好,要他定下心来成婚,这
    苏浪是疯了么?先不说他们同为男子,简直不顾礼数,单论这沈飞云,怎么可能迎娶苏浪!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各种声音混合着,呈排山倒海之势,压向沈飞云与苏浪二人。
    苏浪本有些恳求的意味,盼着沈飞云能够收心,从此往后一生一世一双人,携手白头。若是沈飞云拒绝,他也无可奈何,只能随着对方的心意。
    但被众人这么一议论,便无法收回。
    于是苏浪眼中沁出雾气,牢牢掐住沈飞云的胳膊,咬牙道:你同我成婚,我必不负你。
    这句话声音太小,就算离沈飞云的耳畔不足三寸,他也无法听清。
    沈飞云忍无可忍,咆哮道:都给我闭嘴
    饱含内力的吼叫顷刻间充斥整座阁楼,震得木板不停颤动。
    众人顿时噤声,不敢再发出一丝声响。
    简亦善却有恃无恐,笑吟吟道:沈二,你为何不允?
    沈飞云心中盛怒,他虽心眼极小,却鲜有真正怒不可遏的时候,多是讥讽或调笑间便把气出了。
    此时,他当真怒火攻心。
    若水,我同你相识已有几年?他问。
    简亦善收起笑意,一下恍惚,回过神后,立即回答:已有十七年三月十二日。
    沈飞云没想到简亦善能答得这样快,这样准,接下来的话忽地有些说不出口。
    他本想说,我与恐怕也只能做十七年的朋友。
    一片寂静。
    谁能同沈飞云相识这般久,且字是若水?已有人猜出简亦善的身份,并因此惴惴不安,不知如何是好。
    静默中,简亦善到底了解沈飞云的性子,一下子料到对方要说什么。
    他惧怕沈飞云当真说出口,于是讪讪道:罢了,逗逗你们两位,算是给你们二位的惊喜,如今看来只有惊吓,而没有欢喜,是我的错。
    算是让步,以退为进。
    沈飞云却觉得远远不够,沉声道:你之前无论如何戏弄我,我全都忍下,不是因为我好欺负,而是我仍旧把你当朋友。你的小心思,你的算计,我全都不当回事。可如今
    简亦善叹了一口气,打断道:你赢了,我上次同你的话不作数,只求你把剩下的话咽回去。
    若我偏要说清楚呢?
    那我亦无可奈何。
    至此,简亦善心中全无希望,只好淡然一笑,心想终于走到这一步,也不全算坏事。
    他也不是不能接受,就此山高水阔,恩怨两休。
    但绝非一时半刻能够放下,他如今心中依旧有着挥之不去的怅惘。
    玉玦散下的粉末已然落地,简亦善的身形清晰地落入沈飞云眼中。
    半晌,沈飞云最后那句话终是没有说出口。
    既然你收回上次要我答应的话,那我也收回我这次要说的话,我们两不相欠。
    沈飞云咳嗽两声,笑了笑。
    他内力反噬,受伤颇重,却全然不当做一回事,加上了却一桩心事,反觉轻松一些。
    他抬手摸了摸苏浪的后颈,决意要同苏浪成婚,一阵阵甜蜜涌上胸口。
    他忍不住打趣道:你要同我成婚,可我声名狼藉,保不准以后要传出同别人的流言蜚语,如若我以后并非只你一人,你还要不要我?
    苏浪极度紧绷之下,竟分辨不出这一句调笑,做了真。
    他怔忡片刻,抿了抿唇,眼中积聚的雾气霎时间凝聚,两行晶莹的泪水蓦地流了下来。
    愿意苏浪呜咽着开口,将头低下,心想你但凡有移情别恋的苗头,我便将你困住。
    这次的想法最是认真,没有丝毫不舍。
    沈飞云没有想到,自己如此明显的一句调侃,引得苏浪潸然泪下。
    罪过。沈飞云亲了亲苏浪的鬓角,我方才同你开玩笑,你千万不要当真,权当耳旁风就是,我心中装了你,再容不得
    一句话没有说完,只觉得自己颈边一阵阴寒。
    苏浪缓缓抬头,目光阴鸷。
    我听倦了,苏浪道,我只要你一句承诺,愿不愿同我成婚?
    愿意。沈飞云丝毫无惧,轻笑出声。
    本就不用苏浪逼迫,他自是这般想法。
    沈飞云拍了拍苏浪的脊背,安抚道:有话我们回家再说,比武完毕,你这样趴在我身上,委实有些不妥。
    沈飞云在清晨,还想着晚上回府,与苏浪好好温存,免不了要做些隔了太久没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