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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绯色黎明

    叶绯没笑出来,她鼻子一酸,问他,“黎羡南,总不至于会被他家里……”
    赵西政一乐,“那我挺想吃瓜的,南哥本事比我们大,说不定最后还是他家里为他闹翻天呢,嫂子,我也没你那些文化,辜负真心的人吞一千根针,我们早就被针扎透了,南哥干干净净,他的真心都在你那儿了。他不是把你列进计划,你才是他的计划,他能在科技园投那么个商场只为让你好好吃饭,让绣球花开了一整年讨你高兴,怎么能舍得让你也当个普通人。”
    夏天结束了,海棠木的花落了满院子。
    叶绯提前好几天就收拾行李,只是黎羡南也从不问她,也不叮嘱她,他仍旧如常,偶尔处理些公事,陪她吃饭。
    院子里的绣球花是真的开了,密密麻麻开了整个院子。
    静谧的清晨,叶绯好像觉得时间在这里驻足停留。
    像一个在平凡不过的早上。
    叶绯悄悄去换了衣服,护照和机票都在包里。
    她私心起,将他的一条围巾叠好,放在行李箱里。
    而后她折返回卧室。
    黎羡南好像还没醒来,一点晨光镀在他的脸上,轮廓很深很挺括,有点倦意,平和地让她心口泛软。
    叶绯前几天偷偷准备的,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戒指盒,里面卧着一个男士戒指。
    她悄悄拿出来,托起他的手,轻轻戴在他的左手上。
    黎羡南的浪漫是在每一个细节里,还好她都偷偷发现了,这枚红钻戒指是结婚戒指,有一个很简洁的男士款,女款是红钻,男款是一个素戒圈。
    她戴在他的左手上,一双天生养尊处优的手,指骨修长漂亮,隐约的青色血管也显得更性感,那枚银色的戒指戴在他手上,好像沦为陪衬。
    “黎羡南,我给你买了,我也给你戴上戒指了,你别忘了,到时候来接我。”她凑过去,长发散下来,扫过他的鼻尖,叶绯吻了吻他的脸颊,“我相信你。”
    2015年8月26日,燕京一片晴好。
    国际机场外的天空湛蓝,叶绯托着行李箱去值机,过了安检,坐在窗边的座椅上等着登机。
    黎羡南并没有给她发消息,
    叶绯关机,登机。
    燕京到港城国际机场落地,是下午的黄昏时分。
    天边挂着橙彩晚霞,叶绯开机的时候,只有一条推送港城天气的短信。
    她去行李转盘哪里等行李,就看到远远一辆摆渡车开过来,似乎在寻找什么。
    叶绯等了半天都没等到行李,去问工作人员,工作人员讲着拗口的港普,问了她名字后,表情变的尊敬,说,“叶小姐,您的行李在那边,您跟我来。”
    叶绯跟上去,心里有些奇怪。
    到了另一边的空旷处,叶绯看到了自己的行李,工作人员让她稍等片刻,叶绯问,“是我的行李怎么了吗?”
    “叶小姐——”
    远远有那个摆渡车开过来,有人急切地跑过来。
    怀里一大扎开的正艳的绣球花,上面放着一张卡片——
    waiting for you。
    第51章 绯色黎明【晋江独发】 小西郊……
    2015年的冬天与2016年的初夏, 发生了几件事情。
    港城中文大学的fulltime MA只有一年,没有租上校内宿舍,叶绯选了个校外的公寓楼,MA的课程其实很忙, 大批量的论文, 看不完的书, 回宿舍的时候还要带着从图书馆里借来的书去挤地铁。
    叶绯跟黎羡南是有微信的, 黎羡南以前就不爱发消息聊天,常常更喜欢给她打电话, 直接出现在21克拉的公司楼下。
    叶绯好几回看着他的微信,照旧是没有什么朋友圈。
    港城的一切都很忙碌,明明都是大城市, 却远远不似燕京的古老朴实。
    燕京总是很干燥,冬天也是凛冽,有宽敞的马路,有狭窄的胡同,叮铃铃的自行车骑着下去,总有那么几声洒脱的京腔打招呼,“回来啦您——”
    香港不一样, 繁华的地方好拥挤,陌生的语言,有人笑称说粤语是国内最难讲的语言, 为此还有人专程开班教学怎么发音。
    香港的街道有些老旧, 城中区的房子又贵又拥挤, 有人戏称说叫笼舍,万千人挤在一栋大楼上,鳞次栉比的小屋好似鸟笼, 看着密密麻麻,莫名让人觉得压力如山倾倒。
    晚间的观景灯一亮,幽蓝色的,玫红色的,穿着短裤拿着蒲扇的人,摁着喇叭穿过的巴士,又仿佛穿越成了赛博游戏。
    有小孩拽着妈妈讲想去逛街,妈妈背着包不耐地用顿挫的港话,“够胆你再港多次?作业无做完,生个叉烧也好过雷……”
    “咩啊,你唔尊重我……”
    那天叶绯正抱着书从图书馆出来,出了学校去市中心的赛百味吃饭,有人进了快餐店,推开门,正好让她听见这句话。
    她坐在一张小桌边,汉堡放在小筐里,这里大部分都讲粤语,她却再没听到有人可以将粤语讲的像黎羡南那样温柔,好似绵绵柔情。
    ——你知唔知,我好挂住你啊,咁你咧,有无中意我啊?
    那天的画面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中,在旋转的南瓜公主车上,黎羡南的手搭在她身后的座椅上,眼底溺着一汪深情。
    叶绯想起黎羡南,来到了港城,燕京的事情,好像离她好远了,她孤身一人,好似一片孤舟,浮沉在这世间,本是那样无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