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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社恐的修罗场剧本

    高考成绩没出来, 现在还处于上个任务的状态, 所以系统也没整其他幺蛾子, 平时和他们接触到并不会有什么问题。
    “……你确定?”温可芯忍不住皱眉出声问, 一脸不可置信, 黑白分明的眸睁得又圆又大。
    不是, 之前参加辩论赛已经够离谱了,怎么现在甚至还要直接上台表演?
    让社恐做到这个份上还不如原地挖坑直接把她埋了吧,回避拒绝的想法几乎是瞬间就涌上了心头。
    现在和他们熟了些, 没有憋着一个人纠结不敢说,她咽了下喉开口拒绝,话里带着真情实感由衷的歉意, “对不起……我不敢。”
    不是我不想、我不要, 而是她真心不敢作为表演者站上台接受别人的注视,这种恐惧是本能的,就像让恐高的人站上楼顶往下望一样让人下意识想后退。
    听到她的话江逸齐眸底的光亮暗了几分, 整个人身上都流露着悲伤。
    温可芯注意到坐在自己对面低垂的脑袋, 漆黑碎发柔软地耷拉着, 有气无力, 漫出来的低沉情绪仿佛能把她淹没。
    “但我报名的比赛是《星觅》……”
    他收回自己的手默默抱紧怀里的抱枕,佯作无奈遗憾地叹息着, 眼底的失落浓得化不开。
    《星觅》温可芯之前腿受伤的时候在家看过,是一个两年一次的全国性歌手选秀节目, 年龄区间为18-28。网络投票均为实名制一人一票,无论是赛制还是投票都公开透明。
    最主要的是参赛选手实力都超强,每场表演的质量都很高。无论是选曲、伴奏、舞美还是其他全都由选手个人准备设计,组委会只提供相应的设备,既考验选手的唱歌能力也考综合的创作、创新能力。
    比赛不接受制作好的音频伴奏,一切声音和设计全部都得在舞台上现场直接制作出来,所以江逸齐才会需要帮忙伴奏的人。
    单纯喜欢看创意舞台、欣赏沉浸式live绝美音乐的温可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有被邀请上台的机会。
    多么可怕的机会。
    抿直唇线,温可芯的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心不忍地移开了视线没再看他,纠结不安地握紧拳,一个人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他们警告了我在圈子里认识的人,没人敢帮我伴奏。”
    清亮的嗓音不带起伏,格外平稳淡然,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漫不在意。
    大大咧咧的乐天大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长大了,或者是坚持跟她要名片的时候、或者是一次次和家里抗争的时候、或许是一个人独立出来只能在地下酒吧唱歌赚外快的时候……
    现实会逼人长大,困难挫折会加速成长 ,一步一步受压迫又再次找到方向和勇气重新站起。
    其实江逸齐很少说家里对他的打压和约束,但大家或多或少还是能听出他话里那些藏得很深的无奈和不甘。
    越是在意嘴上就越是装作不关心,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扛过去,怨天尤人随便遇到一点阻挠困难就想放弃的话,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开始的意义将瞬间消失殆尽。
    温可芯知道这些,所以更犹豫不决,心有余而力不足,理智上、情感上她都很想帮他,但是实际上还是没能克服自己的害怕与担忧。
    一旁的纪安宇开玩笑般打趣出声,唇角的笑懒懒的,语尾打着转而轻飘散漫,“你就不担心我们也被他们警告吗?”
    被他的提问勾起神来,江逸齐也忍不住笑了,聚神认真问:“你们怕吗?”
    他们两个自然是无所谓的态度,各自轻摊了下手,神情未变。纪安宇只是随口一提缓和气氛,大家都一致以为温可芯也会说“当然不怕”,下一秒就听到她温软的声音响起了。
    她的语气无比认真——
    “当然不只是怕这个。”
    听到她一本正经直接承认的话,他们三个忍俊不禁,各自憋着笑。
    没察觉到他们神情的变化,她的脑子里乱乱的,思绪打架,纠结着还是打算把他们当“朋友”坦白了。
    “老实说,”温可芯抿了会儿嘴润了润发干的唇面,坦诚地说出了自己真实想法,“我更怕的是站在台上被别人关注。”
    “就……社恐你们知道吗?”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们面前提起这个词,语气不太确定,其实自己也不能准确判断自己性格到底如何,“我好像有点轻微社恐。”
    她知道他们已经默认帮江逸齐了,现在只剩她还在犹豫。
    无论怎么说服自己还是不能直接硬着头皮出口,最后她只能闷闷地垂下脑袋,声音低沉满是歉意,“对不起……你们让我再想想吧。”
    说完温可芯起身跟他们认真地点了点头致意,迈开步子先离开了。
    窄小房间里的三个人沉默,等人都走了好一会儿后江逸齐才不自觉出声问,“我是不是给她太大压力了?”
    仔细想了想,他好像确实只站在了自己的角度思考问题,一味地坚信他们会帮自己的,却没有考虑过他们的想法,没有想过之后他们会不会也受到他家的威胁,会不会影响几家之间的关系,他们又会不会被自家人警告……
    除了被迫让他们跟自己一起对抗江家外,也在强迫温可芯做她害怕担心的事。
    像是某种友情绑架。
    他的思绪简单,有什么想法都直接写在脸上了,纪安宇起身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头,“我们是自愿帮你的,跟你又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