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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冰上之歌[花滑]

    方信维:“……”
    这人一本正经地说什么胡话呢?
    想赢还临阵换节目??
    唐黎绑好鞋带站起来,朝方信维递去一个安抚的笑。
    “别紧张,我们跟奥叔已经聊过了。”说着,她指了指不远处跟王越涛、潘洋等教练站在一起的奥尔德,一眼放过去,似乎国家队和ANIC的教练们差不多来了大半,足以看出他们对他俩这次的突发奇想的重视程度。
    她说:“待会儿我们会在他们面前完整地滑一遍,如果他们也觉得OK,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吧?”
    话虽说得轻松,但唐黎自己心里可是也没多少底。
    从昨天他们提出这个想法到今天,王越涛和潘洋他们始终持反对态度。今天他们这么多人来观看他们的合乐练习,也是因为奥尔德从中斡旋争取,他们才同意今天先过来看看。
    当然,只是过来看看,绝对不代表他们同意他俩换节目。
    但这对唐黎和江锐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们只需要一个说服他们的机会。
    至于结果,等他们滑完,自会有分晓。
    ……
    两人已经换好了《The Arena》的考斯腾。
    谢如苇站在唐黎身边帮她调整衣领,细心叮嘱道:“滑这套节目,你们要记住,整体的精气神要往上提两档。当然,节奏上来说是你们最熟悉最舒服的,你们尽管放手去滑就好。”
    唐黎点点头:“嗯,知道。”
    这一点自不用多说,他们选择临时换这一套,就是因为这套节目最合他们的气场。
    谢如苇拍拍她后背,温柔地笑道:“加油。”
    一旁的江锐刚往她那瞥了一眼,当妈的立刻心照不宣,雨露均沾地也拍拍他后背,“你也加油。”
    江锐哼笑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整个空旷的场馆里,只有他们这些人。
    唐黎与江锐一前一后滑到场中,相向而立,表情坚毅。
    场馆里的大部分光线都集中在他们身上,令他们看起来就像是两个踏上战场的战士。
    场边,两拨教练组表情各异,或坐或站。
    以王越涛为首的反对派们一个个面色凝重,抱臂站着。奥尔德等人则轻松许多,一个个坐下来,时不时交头接耳低声讨论着。
    场中,音乐声起。
    号角声与战鼓声混杂在风声中响起。
    在小提琴奏响的瞬间,两人同时以探戈握持的姿势开场,气势十足——
    这是一套曾经征服过无数观众的节目。
    但之前是表演滑,技术难度与细节都与正式的比赛节目没有什么可比性。
    这也是王越涛等人极力反对的主要理由。
    要将一套表演滑当成正式节目拿到场上比赛,需要打磨的细节太多太多了,一般的运动员们普遍需要历经一整个赛季的反复打磨,才能出两套好作品,他们想要在短短几天之内将非正式的表演滑节目滑到能拿到正式赛场上的水平?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但他们大约是忘记了,唐黎与江锐是特别的。
    人们越是觉得他们做不到,他们总是越给所有人惊喜。
    《The Arena》的节奏激越无比,纵使现场并没有观众,也依然瞬间点燃起了振奋的气氛。
    琳恩不愧是个才华横溢的音乐家,将唐黎和江锐外放的气质无比自然地融入到了音乐之中。冰面上的两人精准地踩着每一个音符的卡点,气场全开,与音乐本身的气质融合得浑然一体。
    大开大合间,充满了张力的美。
    一时间,整个冰场里就只剩下了音乐声,和冰刀滑过冰面的钝响。
    两人在旋转中滑出一连串复杂的步法,直到一个迅速的转身之间,两人变换姿势,向后滑出一段直线,与此同时,他们隔空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瞬间同步向后微抬右腿,左脚外刃起跳的同时以右脚刀齿点冰,两人同时起跳——
    观众席上,所有的教练们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他们都知道,接下来这个跳跃,就是关键了。
    “啪——”
    随着冰刀磕在冰面上的一声脆响,两人同时以右脚稳稳落冰,一个呼吸之间,两人再次起跳。
    两道身影从冰面上一跃而起,双腿交叉着,以一个快速的旋转姿态在冰面上方转过三圈。
    随着“啪——”的落冰声再次响起来,两人顺利滑出,无比顺滑地接上了后续的动作。
    “卡点精准,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啊!”
    潘洋下意识拍了下掌心,飞快地看了身旁的王越涛一眼。
    发现王总教练的面上也露出了一副惊讶与叹服的表情。
    很稳,真的很稳。
    他们原以为这两个孩子是在胡闹,临阵大换血完全就是自毁长城,结果,出乎他们意料,明明这套节目从音乐到动作都比《红磨坊》要难许多,可这俩孩子却反而更加如鱼得水,滑得又轻松又舒服。
    “怎么样?”坐在前排的谢如苇偏头得意洋洋看过来,抬眉笑道,“各位意下如何?”
    王越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这女人还真是毫不掩饰对他们俩的信心和骄傲。
    潘洋忍不住问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这套更好?”问完,他就发觉自己似乎是提了个蠢问题。
    “怎么可能?”谢如苇笑道,扭头看着场中的两人,“我只是知道,他们远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