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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掌印太监的小尼姑

    梵一像兔子般窜回屋里,心脏跳得飞快,好似要跳出来一样。抬手触碰脸颊,已然滚烫,于是赶紧把雪覆在脸上降温...
    她方才的淡定都是强装的,如今再回想起那画册上的内容...脸烧得更红,覆在脸上的白雪都化成水了,可热度却丝毫不降。
    阿凝说的一点也没错!妖女!
    她转念想到,若是这阿思嘉要与陈亦行像图册上那样...不行!
    梵一腾的站起来,缓缓走到观音菩萨面前,直直跪下。
    其实从那日阿凝问她是否动心开始,她便一直躲避着这个问题,总想着不去想便会无事。可事实并非如此,这几日她闭上眼想的都是陈亦行,想着他在做什么,腿伤还痛不痛...
    她甚至想到,若到了普乐庵的案子了结的那天,她还能不能走得了?或者说,她的心还走不走得了?
    今日阿思嘉如此一来,倒是给她添了一把火...
    梵一是个坦诚的人,既想明白了,便不会再自欺欺人,此刻在观音面前跪着,脸上倒是坦然,“菩萨,自小人人都道我有佛缘,我也自以为可以诵经念佛,安稳度过这一生。可是他出现了,我不知他是何时长在了我的心上,竟已与我密不可分,或许是五年前,或许是近些日子...”
    她在观音像前跪了一下午。
    直到夜色浓重,也无人来唤她用膳,她心中疑惑,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膝盖。走到门边推开房门,便看到小曦焦急地朝她屋子跑来,很快在她面前站定:“姑娘,掌印他出事了...”
    梵一心下一沉,脑袋一阵眩晕,好在小曦将她扶住。
    “发生什么事?”她边走边问。
    “那个妖女她...她...”小曦含含糊糊地说不出口。
    直到走到陈亦行的房门口,顾之渊、薛凝、大夫都围在那里,还有阿思嘉,湿哒哒地跪在地上垂着头。
    “究竟发生何事?”梵一冷声问。
    薛凝皱着眉,回答道:“这个妖女!给大哥下了夏不忍冬!”
    “夏不忍冬?”
    是什么?
    一旁的老大夫叹气说道:“夏不忍冬,是从大褚北域传过来的一种药性极烈的媚药...”
    媚药!?
    梵一心中一痛,眸色寒的不像话,她径直走到阿思嘉身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与她直视,咬牙道:“你敢给他下药?”
    第24章 局中局 陈亦行都不会伤害我。
    见状,众人俱惊。
    梵一平时总是一副温温和和的样子,此时却散发出逼人的压迫感,阿思嘉望着她凌厉的杏眸,哆嗦的不敢言语。
    这时顾之渊走上前,说道:“梵一姑娘,如今大哥情况未明,我知晓大哥信任你,这人该如何处置,我想听听姑娘的意思。”
    若是此时梵一脑袋还清醒的话,必然能看出此事的蹊跷,以顾之渊的性格,要是陈亦行真有个好歹,他哪里还会有这么冷静的模样。
    不过,她已心神俱乱,哪里还看得出这些。
    她收回手,转身望着紧闭的屋门,“顾大人,我想...我能进去看看他么?”
    “万万不可!”老大夫急忙开口:“姑娘,您有所不知,夏不忍冬药性极强,且无药可解,只能等它自行散去。而被下药的人,在药性发作时根本无法控制自己...”
    无药可解,那这阿思嘉怎地像个没事人一样?
    大夫看出她的疑惑,叹气道:“这夏不忍冬,对女子却是毫无作用...”
    “梵一姑娘,大哥下了令,不许任何人进去...”顾之渊也补充道。
    梵一的眼眶早已泛红,隐藏在衣袖中的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没过多久,她腾地松手,深吸一口气,“顾大人,我们去正厅,让人将阿思济也带过来。”
    顾之渊点头,借着院中的灯光看着面前脸色惨白,在寒风中却站的挺直的人,他好像突然就理解了大哥为何会对她另眼相待。
    她与大哥,根本就是一类人,仿佛注定并肩而立。
    正厅,寂静无声,跪在地上的姐弟俩颤抖着身子...
    “阿思嘉。”梵一冷声开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将你的来意说出来。”
    跪在地上的人紧咬红唇,抬眸答道:“先前我所说的话,句句属实...”
    梵一冷笑,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碧绿色的瓷瓶。
    阿思嘉大惊失色。
    “这是从你屋里搜出来的,你应该知道是什么。这夏不忍冬,你只是涂在身上,便有那么大的效力。你说若是直接服用,会怎么样呢?”
    她边说边走到阿思济身旁,准备打开瓷瓶让他喝下去。
    被番役压着的人顿时惊慌失措,挣扎道:“不要!我不要喝!我说,我来说,皇后让我阿姐进府,原是要朝你下手!”
    梵一脸色微变,原来是冲她来的?
    “既是冲我而来,为何又向陈大人下手?”
    见阿思嘉抿唇不答,梵一欲开瓷瓶...
    “你别忘了!你可是出家人!”阿思嘉挣扎着欲起身却被人制住了手脚,只得大喊道:“如今对我们姐弟如此逼供,佛祖在天上看着你呢!”
    阿思嘉怒目而视,咄咄逼人。
    “凡事皆有因果,我为何如此,你何不自问做了些什么?”
    “我不过是倾心陈大人罢了。”阿思嘉仍是狡辩:“夏不忍冬,我不过是用了一点点。若是他肯让我伺候,那药便是世上最好的东西,又何苦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