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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网王]溯光

    ——迹部。
    啊。
    对了。
    越前龙马人尽皆知的女朋友,是迹部财阀的二小姐,迹部绯月。
    我手忙脚乱地翻通讯录,却发现我压根没有迹部绯月的手机号。
    我对那女孩敌意太深,从她出现在越前龙马身边的那天起,我就知道,她会是那个从来只有网球、两眼空空的越前龙马一生的劫难,最大的绊脚石。
    翻下来倒是发现了迹部景吾的号码,迹部财阀是最财大气粗的投资商。不过这一般不会是私人号码,我迟疑半晌最终放弃。
    于是我拨通了越前初奈的电话,尽管我知道她有可能正在拍戏。
    电话是她的助理接的,我三言两语解释清楚后终于等到我想要的信息,不由得松了口气,挂掉电话后手心尽是汗。
    我赶到医院后望见的就是相拥的少年少女,美好得宛如一幅画,如果少年不是穿着白色病服、左手手臂绑着绷带的话,或许我会觉得年轻时候纯粹的爱情让人艳羡。
    我抱手倚在墙壁上,唇角弧度渐淡,与角落里的迹部财阀公子遥遥对上视线。
    会拖累人的爱情,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
    那时候的我想。
    但显然越前龙马不是那样想的,他毫无愧意。
    我是在他醒来的第二天去看望他的,迹部绯月恰好没在。那时他正在啃一个苹果,明明只剩下苹果核了他仍啃得有滋有味。我凉凉地盯着他半天没开腔,倒是平日素来清冷的他慢条斯理地问我要不要吃苹果,把我气得够呛。
    尽管劫后余生一场仍然是气死人不偿命的臭小孩。
    紧接着:“我要继续参加温网。”
    我当即想扭头就走。
    然而我没有,我只是干脆地拒绝了他:“你现在主要任务就是好好养伤。以你目前的世界排名,明年还可以参加。”
    “不要。”
    他也干脆地拒绝了我。
    我眼皮直跳正想和这怼天怼地的死小孩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却没想到他用一句话就堵住了我所有的话:“我还差一点就拿到大满贯了。”
    他喃喃:
    “拿到大满贯,我就有资格把她娶回家了。”
    越前龙马有多爱迹部绯月呢。
    我想了又想。
    兴许是刻在了骨子里的吧。
    我没办法再说出拒绝的话。
    他坐在病床上抬头望着我,琥珀色/的眼眸里依旧意气风发。
    可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平白添了杂质。
    ——他必须赢得冠军的理由,从此多了一个累赘。
    那年越前龙马受伤未愈,出院不过一周就站在了温布尔登的球场上。
    预赛第一场艰难地赢了,但走下球场后几乎拿不稳球拍了。他坐在休息室里闭上眼睛喘息,毛巾裹在头上使得大半张脸笼罩在阴翳下,出汗量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迹部绯月还没从观众席上走下来。
    我抱着手倚在紧闭的门前,休息室里静得可怕,只听见不规律的急促的喘息声。蹙起眉头盯着他的手半晌,我踩着高跟鞋三步并作两步地半蹲在他跟前,抓住他的手腕,轻轻一捏。
    “嘶。”
    他无意识地倒吸一口气。
    我收敛了漫不经心的笑,警告:“你不能再继续比赛下去了。”
    他挣脱开我的桎梏,依然不曾皱一下眉,态度却异常的坚决:“不要。”
    顷刻间密闭的空间里气氛凝固。
    “我不仅要参加。”他攥紧了搁在长椅旁的绯红色/球拍,我认出了那是他自十七岁始便从不离身的网球拍:“我还要赢。”
    眼前仍是我认识的那个意气风发的越前龙马,可我却是隐隐不安。
    “越前龙马。”
    他神色坚定、倔强,不服输。我念着他的名字,眉眼间应当有恨铁不成钢的愠怒。
    他本该是心无旁骛满心满眼只有网球、从头至尾瞄准顶峰的天才网球少年,而今却有了杂念,逐渐成长为他无法割舍的绊脚石。
    一时间剑拔弩张。
    打破僵持的场面的是推门而入的迹部绯月,她小心翼翼地把头探进来,跟看不懂气氛似的,露出乖巧讨好的笑,喊了声:“伊芙小姐。”
    说实话我没办法对着那张言笑晏晏的脸挤出半分笑容来,哪怕只是敷衍。
    但迹部绯月毕竟是最大投资商迹部财阀的二小姐,职业操守使得我略微冷淡地朝她点点头,想着任由那小子自生自灭算了,便不再看他一眼,踩着高跟鞋气势汹汹地走出休息室。
    我没走远。
    隔着门板我听见迹部绯月也不知是真的还是故作轻松的声音:“恭喜我的龙马赢得比赛。”
    越前龙马回:“还好。”
    听起来挺冷淡的。
    可能连越前龙马自己也不知道,在迹部绯月面前的他,语气是怎么掩盖都掩盖不了的温柔。
    我僵着脸面无表情地想:果然还是该任由那恋爱脑的混蛋小子自生自灭。
    所以第二场比赛我没去。
    我留宿在现任男友的公寓里,一个模样姣好、金发碧眼的大帅哥。我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时头发没擦干,发现他举着手机跃跃欲试,满目泛着光。我瞥了眼,是越前龙马那小子的比赛,全球直播。
    这还是我第一次以直播的形式看他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