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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金盆洗手作羹汤

    三兄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父母,杀伐、果决、凛冽,仿佛和优哉游哉拨算盘、似笑非笑打小算计的是完全不一样的两对人。
    三人彼此对视,打了个寒噤。
    ……所以说小时候犯错被打什么的,真是父母下手太温柔了。
    “年轻人还是很不错的,放开一些。”殷夫人笑道。
    沈樊成:“……”
    他心一横,招式便大开大合起来。
    翻风白日动,跋浪沧溟开。
    那三尺青锋似霜雕而成,折射出一片雪白的冷光。淬着无尽寒意,破开二人抵挡之势,锋芒毕露。
    殷氏夫妇对视一眼,随即脚底一旋,变换位置,双剑夹击,角度刁钻诡谲。
    沈樊成眼珠微动,薄唇紧抿,手中祸水剑上下翻飞,快得如同幻影。
    一阵风来,吹落枝头一片黄绿参半的叶。
    铛!
    殷夫人手中剑被祸水狠狠劈中,大力震开,长剑穿破空气,穿透落叶,将它稳稳钉在了泥土中。
    沈樊成剑尖挽花,在殷夫人领口处虚虚一划,挑破了她颈上红绳,权当取命。
    殷夫人唇角一挑,自觉退出。
    殷佑微提着裙子跑过去:“娘!”
    殷夫人揉了揉手腕,叹道:“果然是人老了啊。”她将断掉的红绳取下,转头交给殷明,“回头帮我换一根绳儿。”
    殷明接过,又忍不住伸首看了看酣战中的殷老爷和沈樊成:“娘,那沈少侠如何啊?”
    “很好。”殷夫人点头,“他独闯江湖这么多年,自然有其过人之处。”
    说话间,殷老爷和沈樊成也过了几个来回,殷老爷颓势已显。
    沈樊成身影一闪,长剑横于殷老爷颈侧:“得罪。”
    殷老爷丢了剑,哈哈大笑:“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后生可畏,后生果然可畏!”
    沈樊成向殷氏夫妇作揖:“方才晚辈多有出格之举,望前辈原谅。”
    殷老爷摆摆手:“哎,没事,没事。”
    殷夫人走过去,道:“倒是比我们预计得更快一些呢。”
    殷佑微咬着唇,冲沈樊成眨眼睛。
    他心下骤软,踌躇道:“那……”
    殷夫人抿唇而笑:“我们自然不会反悔这个,两年便两年,不过还有一事……”
    沈樊成心胆一悬。
    “随我来吧。”
    沈樊成看了殷佑微一眼,随即跟上殷夫人。
    殷老爷站在原地,被三兄妹围住。
    殷明:“爹,真看不出来,您竟然这么厉害!”
    殷俊:“啊,那三妹岂不是十七岁就要……”
    殷佑微:“娘带他去干什么啊?”
    殷老爷挥挥手,打断乱哄哄的几人:“你们真吵。”
    他指着殷明:“你,这个月的账本账本核对完了没有?”
    殷明:“……”悻悻而去。
    指着殷俊:“你自己的婚事出了问题,待会好好想想怎么跟你娘和我说以后的打算。”
    殷俊:“……”不甘而去。
    摸摸殷佑微的头发:“我看阿微大有变化,来,好好跟爹说说你们这一路的经历。”
    殷佑微:“……好。”
    殷夫人带沈樊成走进书房。
    沈樊成正在打量书房构造,眼神一瞟就见殷夫人掀开一张墙上的画卷,按了个什么机关,然后挪开架子桌上一只花瓶,拉开桌后的一个暗格。
    沈樊成:“……”这手法,果然是身经百战。
    殷夫人拿着一本薄薄的册子过来:“初次见面,赠你此书。”
    沈樊成接过一看,手一抖。
    《刺虚剑谱》。
    “这……”他愣住,“还真有这个啊?”
    殷夫人道:“自然是有的。当年我和阿微他爹拿到藏宝图,得了许多珍宝,又掘出了这本孤本。我们想退出江湖,做个普通人,自然也用不着这剑谱,但又怕它流落到江湖上引起变动,索性就自己藏起来了。”
    沈樊成:“……”好正经的借口。
    “如今,这本剑谱赠予你。”
    沈樊成:“可是……我也打算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
    “没事,你还年轻,就算要退出江湖,也还是应该多学些东西。技多不压身,我们把阿微交给你,也好更放心。”
    沈樊成抓了抓脑袋:“那……那便多谢前辈了。”
    殷夫人慈祥道:“等你练成之日,便是你同阿微结亲之时。”
    沈樊成表情僵住:“嗯?!”
    “阿微同我们住在一起,这些日子我们会尽快在春州另外找好一个住处给你,你还是可以时常同阿微见面。”殷夫人道,“两年后你跟阿微正式定亲,等你真正学成,你们再正式成亲。”
    沈樊成:“………………”
    九月中旬,殷俊被殷父殷母赶回了江州。
    临行前,他哀怨地看着殷佑微:“三妹,你就不想挽留一下我吗?”
    殷佑微抄着手,笑眯眯道:“二哥再见哟。”
    殷俊一步三回头地叮嘱殷明:“你可要看好他们,沈樊成他若是没有好好练剑,就说明他并不是那么想娶三……”
    殷明:“行了行了,爹娘也会看着的。你再不回去江州的产业就要易主了。”
    殷俊:“……哼。”
    另一厢,殷佑微既然是住在了殷家,沈樊成当然不敢天天跑过来,显得自己游手好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