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找不到破绽,调查进度一度搁置,直到远东毛熊红旗落地,公安才有了意外收获。
    起因不过是某个被时代击倒的小人物,他很不幸落到了公安手里。
    为了从公安手里活命,情报掮客像挤牙膏一样,每次吐露一点情报,以争取多喘息两天。
    浅间弥祢的身世,就是在第七天的情报中浮出水面。
    情报掮客告诉刑讯人员,他曾经卖出过一份“人口名单”。
    之所以记住这份名单,是因为这笔生意是他出道以来第一次没收到尾款。
    ——拿到尾款前,他跑路了。
    “……至于为什么?呵,”情报掮客喘息着苦笑,“来交尾款的人是燕子。”
    本来那份名单并不重要,毕竟它只是一份死者名单。
    克格勃想利用名单上的这些人。也许是利用他们本人,也许是借用他们的身份。
    这份名单不是很重要,可谁拿走名单却很重要。
    为了掩盖这次行动,克格勃本来计划在交易后对情报掮客下杀手。
    可惜情报掮客跑得快,逃了。
    这才让公安有机会抓到人,顺藤摸瓜找到浅间弥祢的真实身份。
    那份名单上的人,公安警察挨个核实过,几乎都是帝国大学、东都大学、庆应大学毕业的精英,曾经也是大学间的风流人物,可惜脑后生反骨,竟敢公然背叛岛国和天皇。
    幸好他们本人和家小的下场都不好,留下的经历足以警示后人。
    安室透表情凝重。
    公安的同事意外根据两张照片确定了浅间弥祢的身份。
    第一张照片上,一群青年目光灼灼望向前方,眼中充满对未来的希望。照片背后写着一行遒劲有力的汉字:1970年摄于东都大学。
    第二张照片上,年轻的新婚夫妇笑容羞涩。照片背后是同一个人的笔迹:1971年摄于长野。
    两张照片都出现了同一个青年,根据同事的备注,他在1972年死于混乱。而浅间弥祢,她与第二张照片上的女子几乎一模一样。
    安室透面无表情翻向下一部分,呼吸顿时停滞。
    什么?
    公安档案中竟然有埃斯维因成为“浅间弥祢”之前的抚养记录?!
    第60章
    安室透表情晦暗不明。
    公安内部档案里,埃斯维因的行踪截止于孤儿院。
    记录显示,她的母亲自杀后,父母双方亲戚皆拒绝收养还是婴儿的埃斯维因,儿童福利机构只能无奈将她送往儿童福利院。
    后面是一串的内部常规巡查记录,潦草记下了当地公安不定时前往福利院确认埃斯维因是否有不明人士前来领养的情况。
    因为一直没有蹲守到预设目标,随着时间流逝,探视记录间隔越来越长。在公安最后一次记录里,埃斯维因在一场大火中失去生命。同期,福利院有三人葬身火场,多人因大火致伤致残。
    如果不是偶然中的偶然,让两张旧年照片泄露了天机,“浅间弥祢”这个身份将永远无懈可击下去。
    浅间弥祢如今的学者身份依然十分敏感,但窥见破绽后,公安并不是没有机会。
    安室透收敛思绪,继续翻动“浅间弥祢”的资料。
    于是下一页,他又看到一条心悸不已的情报。
    浅间弥祢至今仍保持联系的人,宫野明美?!
    白纸上清楚记录着宫野明美的个人信息,父母双亡,仅存的妹妹现在留学海外。
    爱莲娜医生居然已经死了。
    他的眼神有一瞬间恍惚:明美,他的童年玩伴,爱莲娜医生的女儿……
    公安的本能令他提高对宫野明美的警惕。
    以组织对埃斯维因的重视程度来看,出现在她身边的宫野明美恐怕不会是普通人。
    安室透捏着资料,关节泛白。
    记忆里,医生一家后来搬走了。难道那时他们是被组织带走了?
    爱莲娜医生早逝,说不定也与组织有关。
    毒瘤!
    “安室先生?”接头人发出疑问声。
    “我看完了,请收好。”安室透恢复漠然的面孔,将文件封存交还给对方,“请问上级还有什么指使?”
    接头人藏好文件,低声说:“上级希望您能从埃斯维因身边撤离,对这位科学家的策反和处置,会由其他人继续接手跟进。您的身份和位置都十分重要,上级希望您能专注于追索乌鸦军团boss的动向。”
    安室透想到宫野明美,不置可否地点头:“我会减少出现在埃斯维因身边的频次,但希望上司理解,我不可能完全拒绝这位代号干部的差遣。”
    接头人说:“明白,我会将您的意思传达给理事官。”
    另一边,浅间弥祢扑在实验室的宿舍大床上,表情绝望。
    boss刚刚来电话了。
    内容很简单:听说浅间弥祢最近过得十分放纵,boss决定把连轴转了好久的琴酒放回去休个假,顺便给生活过于精彩的浅间弥祢讲一讲安全常识。
    琴酒快回来了!
    浅间弥祢在床上颓丧了十分钟后,拿起电话开始督促各组能结题的赶紧结题,该保存的数据一定要多处备份,同时也别忘了紧抓实验室安全,免得被琴酒影响做白工。
    岛国科研组分部顿时人仰马翻。
    琴酒回东京后,第一件事就查浅间弥祢近期行程,看到她不知悔改围观游行队伍,曾意外遭遇刺杀后,直接冷笑着把人关进禁闭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