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抿了抿,布鲁斯.韦恩在沉默中扭头, 萨兰德板着脸俨然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然后他开口,“我怀疑是你刚刚在检查数据的时候多删了一个字母。”
    萨兰德:“……”
    布鲁斯.韦恩:“……”
    哦,这看起来实在是蠢透了, 就像是两个小学生在互相推卸责任。
    “我相信你没有失误。”萨兰德比了暂停的手势,就仿佛他不是他们中先挑事的那一个,“失败率就摆在那里,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布鲁斯.韦恩:“……”
    男人的嘴角动了动,但萨兰德没有听到自己预想中的另一句“我也相信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 他快速的补了一句,“但我也同样没有出错。”
    布鲁斯.韦恩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极其敷衍的。他觉得如果自己不肯定这句话对方是不会继续往下的。
    萨兰德满意了,他往后靠了靠, 直接霸占了除键盘以外的所有地方,然后用手机打开了某个布鲁斯.韦恩从未见过的页面。
    那个页面充斥着浓浓的复古风, 密密麻麻的异国文字一段接着一段。布鲁斯.韦恩能够肯定,那是和恶狐怪有关的内容。
    感谢在长期侦查工作中所磨练出来的强悍识别能力, 哪怕因为视角原因看到的都是倒过来的字母,布鲁斯.韦恩依旧能跟上萨兰德的阅读速度。
    他和青年一起看了一页又一页,直到那个亮起的手机屏彻底熄灭。原本正沉浸在信息之中的萨兰德抬起眼睛,两道视线在空中撞上。
    明明是偷看被抓到了布鲁斯.韦恩却不感到任何心虚,这本身就是一个各凭本事的事情,如果对方真的要追究,他也只会一笑了之。
    但是萨兰德却向他伸出了手,语气理所当然,“把之前那个男员工的尸检报告给我一份。”
    布鲁斯.韦恩:“……”
    “你应该有的吧?类似的资料给的不少了,也不差这一份。”他勾了勾手指,明显是在催促,“难道说你还打算遮遮掩掩吗?”
    “我还以为在接了之前那些话题之后你已经能坦然接受【盯ing】这个身份暴露的事实。”
    “唔,其实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我还蛮惊讶的,大名鼎鼎的哥谭首富居然是我那个疑似私生饭的狂热粉丝?感觉做直播都更有动力了。”
    布鲁斯.韦恩:“……”
    其实,他对【盯ing】身份暴露的在意程度并没有那么高。毕竟这不是最常用、最重要的那一个。
    他目前更在意的是——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给你你想要的资料?”
    布鲁斯.韦恩不清楚对方究竟是因为自己之前的哪个举动将他想象成了喜欢白给的人。
    ——也许是因为哥谭宝贝慈善家的名头?但那些称号仅仅只对世界各地贫民窟的那些民众适用。
    对于那种阵营不明、喜欢在边缘地带游走的人,比如猫女,比如塔利亚,甚至同属正义联盟的康斯坦丁,他扮演的从来都是擅长剥削和利益交换的资本家。
    “原因?”萨兰德从来没有仔细考虑过这些问题,现在对方突然一问他也只能现想。
    “大概是因为……你打不过我?”
    他的目光在男人身上游走了一圈,终究还是没能走出自古黑客多脆皮的固定思维。什么?你问他之前抢位置怎么没抢过对方?拜托,那只是一个巧合。
    在萨兰德看布鲁斯.韦恩的时候,布鲁斯.韦恩也在看打量他。
    从站姿上来看,面前青年脚底下应该是垫了增高鞋垫的,具体有多高不知道,但是绝对不会低于三厘米。从身形上看,对方的肩膀和胯部都比他略窄一些,因为这些东西是真是假尚未确定,他也不好具体判断。
    至于武力值——
    “……以后找个时间对决试试?”
    “可以啊,约在哪,健身房吗?”
    萨兰德爽快的答应,只当这是哥谭阔佬维护自己男性尊严的正常反应,“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现在——”
    他有些不耐烦的用手背敲了敲桌子,“你到底准不准备把资料给我?”
    布鲁斯.韦恩:“……”
    三分钟之后,萨兰德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新的邮件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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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确定这样做没问题?”布鲁斯.韦恩看了一眼自己的腕表,“离斯塔克总部爆炸只剩下三分钟了。”
    萨兰德平躺在基本停止运行的主系统旁边,双手交叠在腹部,一副随时准备入殓的模样,看起来要多不详有多不详。
    听到这个问题,他仰起头,孔雀蓝的眼珠转了转,“人员都疏散完了吗?”
    “五分钟之前就已经疏散完毕。”
    做这样的汇报工作让未穿战衣的黑暗骑士要多不习惯有多不习惯,通常他才是发号施令的那个。但是这也没有办法,谁让他现在是布鲁斯.韦恩呢?
    “那就没问题了,先等等看吧,一切按之前说好的来。”萨兰德扫了一眼已被牢牢握在手中的利器,“我能为我所做出的所有决定负责。”
    布鲁斯.韦恩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最开始他并不赞同萨兰德的打算,因为这有些过于儿戏了,就仿佛是在赌那微不可查的概率。他们面对的可是爆炸!
    布鲁斯.韦恩这一生见过无数次爆炸,或大或小,或强或弱,但它们无一例外的都带来过眼泪和鲜血。所以他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个行为是对斯塔克总部、对生命的不负责。